“哪来的江湖骗子!在这妖言惑众!还有你们这些人,不去查明那杀人凶手,反倒是在这听信这骗子所言!”
气不过的虞渐晚不顾侍女的阻拦,气冲冲地跑到了钟月痕身前,伸出食指怒指向他的鼻头开口就是一阵怒骂。
本还是笑着的男人,赫然之间阴沉了脸色,带着一股逼人的冷气向她靠近:“姑娘,这说话,可是要有凭据的。”
他边说,边一把握住那双指向自己的手,“我钟某平时最厌恶他人指着我的鼻子说话。”
他的声音虽是落得很低沉,但字字句句都似冰刃,刺得虞渐晚只觉寒冷,口中不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但身姿却依旧站立的挺拔。
她的手被钟月痕捏的有些吃痛,双眉微蹙几分,连忙收回了手。
“那,那你又有何种证据来说明莲儿姑娘是被白狐害死的!”
对于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男子,虞渐晚虽是有些畏惧,可却仍大胆发出质问。
“我钟某乃一介捉妖师,此等妖物作祟之事,我怎会不知,莫非姑娘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虞渐晚听罢,双唇抿起犹豫了一会,后坚定着双眼唤出一字来。
“是!”
熟知,此话才脱出口来,便引得钟月痕扬天一阵大笑,场面显得极为诡异。
“既然姑娘不信,那钟某也便无话可说,只能说钟某与诸位无缘,那便就此别过!”
话毕,只见他便直径走出人海,不顾身后百姓的哀求,头也不回地带一身怒气而去。
唯剩还未回过神来的虞渐晚愣在原地,受着诸人的谩骂。
“我的虞大小姐啊!你不好好在宅府呆着,到这来凑什么热闹啊?这下好了,大师走了,唯一一个能帮我们捉到那杀害莲儿的妖孽的人也没了,你可是满意了?!”王大伯捶着胸脯向虞渐晚嘶喊着,痛斥着她方才的言行举动。
而王大娘更为激动,直接奔到虞渐晚的跟前,用一双布满了老茧的粗手紧拽上她的绫罗绸裙,直至捏皱也不肯放手。
“都是你!都是你们虞家害死的我女儿!如今她死了,我们为爹娘的想为她讨回个公道,怎也那么困难,你为何还要来插手一道!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虞渐晚不知所措地看着半跪在自己罗裙之下的苍老妇人,似乎想为自己解释些什么,但却好似瞬间失了声,只得颤抖着双唇看着眼前人。
那日,她都忘记了自己究竟是如何从众人埋冤的眼神中脱身的,只唯独记得,莲儿爹娘那两双充满仇怨和伤情的双瞳,一刻也不离地锁定在她身上。
好似扑面而来的狂风巨浪,压抑得快要令人溺水而亡。
“小姐,小姐?您还好吗?”
自从虞渐晚踉踉跄跄被仆人带回家后,她便一直坐在自己屋中,担心不过的侍女连连敲打她的门窗,却也没能唤回她来。
她只呆滞地盯着桌上那一叠精美的瓷盘,不言也不语,若换作平日,此盘中,应是整整齐齐摆放着温热的枣泥酥。
而此刻,盘中空空如也,在光洁空荡的盘面,映衬出她泛红的双眼。
“对啊,是我害死了莲儿。”沉默许久的她终是开了口,再也憋不住情绪的她开始了低声啜泣。
莲儿爹娘所说的字字句句,无疑是把把尖锐的刺刀,一刀刀插入她的心间。
被害的这名姑娘,虞渐晚是见过的。
王莲儿年纪比她小些,长得虽是平庸,但举态柔美,性格端庄,前些日子刚被提了一门亲事,想必若是没有此祸端,来年开春,便就是坐在红花轿里的新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