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就是指的无名，也就是你的琦罗姑娘。”秋池先行一步开了口，以最平淡的语气向他说出了这极为残酷的事实。

“我们教主在知道了化青笔就存放在你们安国寺后，便派出了无名前来搜查，而你们安国寺的那些和尚们，也都是死于她及其属下的手中。”

秋池仅用最为简短的几句话，就概括了那一夜千都教对安国寺众人犯下的罪行。

可是，这每字每句，都宛如根根钻心的针，狠狠刺入清缘的胸膛之内。

他仿佛又回到了数月前那个寂夜，仿佛又再次看到了众位师兄弟惨死的样子，听见了刀剑刺入血肉之躯的声音。

以及，慧空方丈死前最后留给他的那一缕关怀。

霎时间，他的双腿，似被折断，毫无力量地跪到地上，犹如置身冰川，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过于残忍，他不敢相信，那名同自己朝夕相伴的姑娘，就是杀害他整个寺庙僧人的元凶。

“不可能，绝不可能，不……不！”清缘的世界彻底崩塌了，他只不停地重复着“不可能”三个字，好像只要不去承认，就能够磨灭去事实的真相。

“你在骗我！”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双眼中已是饱含了泪水，似乎只需轻轻一眨眼，眼中泪就能坠落下地。

闻声，秋池猛然蹲下身来，紧凑到清缘耳边，冷语道：“我为何要骗你，这对我而言，又没什么利处，而且事到如今，你也不愿相信吗？”

听罢，一些细碎的记忆忽然涌上清缘的脑海。

在那一夜，他虽是没能见到那名红衣女子的面容，但如今细细想来，无论是从佩戴的面具，还是从音容身段来看，她都是与陪伴自己身边的这人极为相似的。

清缘虽是强迫着自己不去相信，可是那么多证据摆在面前，他又怎能不信。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随着这声话音的落下，他双眼中的泪儿也终是滑落，滴溅在他握得生紧的双拳之上。

这种感觉，比用尖刀一片一片割下他的心还要来得炙痛，比自己亲手被无名捅伤还痛上万倍。

“这就是事实，你不信也得信。”秋池拍拍身上的灰尘，随即站了起来，用睥睨的目光顶着趴在地上的清缘，只觉他比那只被他护在胸前的狗还要狼狈几分。

紧接着，只见他突拔出了腰间的剑，将它架到已是崩溃的清缘脖上，冰冷着声音用命令的语调说道：“我知道，化青笔一定还在你手上，老实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秋池虽是千都教中人，但也并非似荻刹那般心狠手辣，他要得只是化青笔而已，对于清缘的命，他也并不是非要不可。

可这支笔，是用整个安国寺僧侣的命换来的，而且，此物如若一旦出世，那这世间，又将有无数的无辜之人惨死于下，清缘又怎会看着一百年前的悲剧再度上演！

“不可能。”他反驳着秋池的话，坚定的目光中闪烁出勇气，字字都充满了力量，“你是拿不走化青的。”他厉声反驳着秋池的话。

“哎，既然这样，那也怪不得我了。”秋池叹了声气，这结局果然还是发展成他想象的那样了，他是真的不愿再下杀手。

可是，身为千都教人，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自己做决定的。

况且，他这双手下沾染过的无辜鲜血，已是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