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在短暂地思索后,在脑子中编出一个谎来。
她说:“我在遭他所救后不久,便与他分开了,并且,在失忆期间,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更不知道他身上带有化青笔。”
她尽量去学着撒谎,学着以平淡的语调说出违心话来,但哪怕她再如何遮掩,都瞒不过荻刹这只狡猾的老狐狸的眼睛。
“噢?是吗?”他微挑眉梢,眼露诡异,“无名,你瞧瞧你现在,居然为了一个该死的和尚来对养育你多年的义父撒谎!”他的语调逐渐拔高,严厉的叱骂在空荡的大殿之中回荡。
但在他这一声责骂下,无名非但没有面露悔意,反倒是将双拳捏的生紧,双目之中迸射出冷漠的白光。
“父亲大人,请您扪心自问,您养育我的初衷是什么?无非是替你自己培养一个完美杀手罢了!”
“你!我看你是被那和尚把心都偷走了!竟敢对本座出言不逊!”荻刹忍不住内心的火气,又给了无名一个巴掌,“本座的耐心可不是很好,我最后问你一次,那和尚身在何处!”
“我不知道,无论你问多少遍,我的回答都是不知道!”无名扬手擦去嘴角的淤血,冷声言道。
而此时,荻刹也明白了,眼前跪着的,的确是那个他一手养大的无名,但已不再是那个听命于他,杀人不眨眼的无名了。
她有了情爱,有了怜悯,有了人性。
所以对于这种没有利用价值的杀手,在荻刹眼中,无异于一朵开败了的花,不再夺目,不再芳香,留在原地,只是放任她腐败枯萎。
那倒不如,亲手毁灭。
荻刹本想就地终结了无名的性命的,但一想到目前只有她清楚那和尚的具体下落,所以他还是暂时收起了自己的杀心。
毕竟留着无名,大有他的用途所在。
“安蓦,将叛徒无名押至五毒洞内,好生看守着,若再敢出了什么差池,拿你人头论罪!”
荻刹怒冲冲唤来了看守在一旁的安蓦,在吩咐完毕后便要离开,可才走没几步,就被一匆匆的步伐追上。
“教主!教主!这万万不可啊!少主之前遇了险,这身子骨还没好全,若这会儿还将少主关进五毒洞中,那岂不是要少主的命吗!”
“呵,五毒洞还伤不了本座这位好女儿的命!”荻刹虽是在回梧潼的话,但眼神却一直打落在仍保持着跪地姿势的无名身上。
他在试图看出她的畏惧,她的懦弱来,但可惜的是,她仍是不卑不亢地平视着前方。
这下子来,更加惹怒了他:“安蓦,你还站那作甚!还不快把叛徒无名带走!”
“是,教主!”察觉到他的怒气的安蓦连忙几步上前,走到无名身边,“少主……这……”他吞吞吐吐的,显然是有些为难。
无名亦不想让他难交差,于是乎,便自觉地站起身来:“不用劳烦安大人了,去五毒洞的路,无名清楚。”话罢,她便暮然转身,没有一丝畏缩地朝亮着灯光的明处走去。
而殿内的梧潼见此状后,不由得愈发担忧几分,便再度开口打算替无名求情,可却不料,还没开口,就被满脸不悦的荻刹先行止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