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来,实在是可笑不过。
当夜晚,在黑豆的不断舔舐下,身入梦魅的清缘终于醒了过来,且当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寻找化青笔。
所幸的是,装化青的木盒就安稳地躺在他的身边,随即,他急忙打开了木盒,在见到化青笔安然无恙地存放于内时,他才松了口气。
只不过这时,清缘宛如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孩子,他坐在原地,抱着木盒无声呜咽了许久。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唯有他自己知道,胸腔中那颗叫做心脏的器官,有多痛。
而此时,墨黑的天空中突然卷起压抑的乌云,下起磅礴的大雨,瓢泼的雨滴无情地打落在他的脸上,似乎也在替他流泪。
亦是这场雨的来袭,清缘才敢放声大哭起来,他痛苦地跪在地上,仰头悲泣。
急速坠落的雨滴从他脸上滑落,令人分不清那是泪,还是雨。
那夜,不知清缘究竟跪在大雨中多久后他才停止了啜泣,只知他已是狼狈的不成人样。
随后,他踉跄着步伐,将瑟瑟发抖的黑豆揣进最为暖和的胸膛处,双手死死护住那个木盒,踏着泥坑,溅着水滴向远处走去。
并且他的眼中,已是不再清澈,从他的双瞳之中渗透出的,只有失望,数不尽的失望。
事发三日后,无名与梧潼便赶回了千都教内。这一路上她两几乎是没有闭过眼,一刻不停地驰马狂奔,总算是赶在秋池病情恶化之前抵达了教内。
而本是还在自己屋内休息的荻刹,在听闻无名回来了的消息后气得双眼冒出火光,一个跃身便从床上爬起,气冲冲地来到了大殿之上。
“父……父亲大人……”还没等荻刹厉声叱问,无名便抢在了他开口之前先行问了好。
“属下参见教主!”见状,一旁的梧潼也连忙单膝下跪向座上人行礼。
可尽管她二人如此严谨知礼,却依旧平复不了情绪暴躁的荻刹心中的怒火。
只见他怒而一拍,直接将身前桌台拍成两半,随即又趁着漫天飞扬的木屑猛然一个腾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到了半跪在大殿中央的无名跟前。
“呵,无名,怎么舍得回来了?恩?”荻刹冷哼一声弯下腰身,伸过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将无名低垂的头狠狠抬起,“你可是让爹爹好找啊。”
他虽是笑着的,但唇角勾起的那诡异弧度中透露出的却是浓浓的杀意与愤恨。
随即,只见荻刹突然将抬住无名下巴的手向下滑落,死死掐住了她白嫩的脖颈。
显然,是对无名下了杀心。
而这时,无名身旁的梧潼连忙跪到荻刹跟前:“教主!教主!不要啊!求您放过少主这一次吧!”
可那名高高在上的男人听后,非但没有加以宽容,反倒还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顿时间,无名的脸色立即又苍白转变为绯红。
“呵,当了叛徒的走狗,岂有原谅的道理!”
荻刹看着自己手中眉头紧缩痛苦不堪的无名,愤恨而道,在没有听取无名任何的解释的前提下,便自主主张地定下了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