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塔楼呈圆形弧状,里部墙壁内皆用朱砂、石绿、青金石等各种矿物颜料绘成佛像,千姿百态,个所不同。
且每尊佛像的眼眸都是用宝石镶嵌,在射进来的朝阳下,熠熠生辉,耀的人不敢直视。
小和尚清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派景象,不由得惊大了口。
慧空方丈在向诸位佛像行礼过后,便带着笑意转过了头,向大门处的小和尚招了招手:“清缘,进来。”
“是,方丈。”闻声,清缘紧忙走进塔内,依次向各尊佛像行跪拜之礼,随即跟随着方丈的脚步走上一侧的石阶,通往向更高一层。
“清缘,可知此塔由来?”老者询问着身后小和尚。
清缘只在远处曾眺望过这座佛塔,起初还以为是安国寺后的某处景物,今日一来才知,原是处于寺庙之内。所以对于有关它的一切,自然是不知道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面对方丈的提问清缘摇了摇头:“回方丈的话,清缘不知。”
慧空方丈侧过头默然一笑,手心中边转着佛珠,边与他道来。
“此塔,名唤光月塔,建于佑光年间,说来,也经过了百年风雨。共十三层高,以金、银、琉璃、砗磲、码碯、真珠、玫瑰七宝为饰。光月塔之前用作供奉和安置舍利及珍藏经卷,但如今的它,背负着更为重要的使命。”
听到此处,清缘的好奇心又被燃起,他连忙追问道:“方丈,是什么使命呢?”
慧空方丈回过头笑笑:“爬到顶层,吾自会告知与你。”
如此一来,本是爬的脚软的清缘顿时来了动力,似打了鸡血一般,紧随在慧空身后,仅是小半会功夫,两人便爬到了光月塔的顶层——最为神秘的十三层。
才踏上最后一层石阶,眼帘处便映入一派庄严之景,只见正中央处竟是一尊浑身以金镀成的大佛——袈裟微敞,头旋螺鬓,端坐玉莲的如来佛祖。
见此状,慧空方丈与清缘连忙行了叩拜之礼,以表对神佛的尊敬。
随后,慧空方丈便漫步直佛像身后,从一个暗层中取出一朴素木盒,回首望向杵在原地的小和尚。
“清缘,这就是光月塔的使命,亦是安国寺守护的东西。”他轻缓着声音道。
清缘很奇怪,就这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木盒,竟犯得着隐藏的如此之深?但他又不敢随意开口乱了礼数。
不过老者自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清缘,是不是觉得这狭长的小木盒不似什么重要之物?”
清缘不敢有所隐秘,老老实实回了他话:“方丈,清缘愚笨,参透不出其所用。”
老者眯眼一笑,踱步走到他的身前,一手搭放上他的肩膀。
“清缘呐,这里面装的是一支毛笔,但并非寻常之物,至于它究竟有何不同,往后你自会知晓。”
慧空方丈云里雾里的话令小和尚没了头脑,但联系今日种种来看,不难推断出他所藏深意。
“方丈,您这话的意思是……”
“对的,清缘,今日,吾今日便将此物交给你来保管。”没等清缘说完,慧空就肯定了他的话。
可这一句话,足令小和尚慌了神:“方丈,这可使不得!您不是说了,此乃绝密之物,如此重要的东西,怎能交给清缘一介小和尚来保管。”他边说,边摇着手。
“清缘,唯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方丈双目视着他,长吁一声。
“我们安国寺,历代负责保管此物,将其封印在这座光月塔中。为的就是不让它落入歹人手中,可昨夜塔内的封印已有松动,若再将它搁放此处,想必是少不了一场人间浩劫。”
话闭之后,慧空长老便一把将手中木盒递交到清缘怀中,笃定而坚毅的眼神,容不得他再说半句“不”字。
“清缘,一会你便带着此物离开安国寺,离开白鹫山,永生永世,不得再回!”
慧空方丈默默转着手中佛珠,以最为平淡的语调说出最令人难以接受的话语。
听闻此话,清缘只觉一时间大脑空白,一张一合的嘴唇吐不出半个字来,自心底卷起的疼痛快要将自己给撕碎。
久久,他才道出一句:“方丈……弟子……非走不可吗……”
“非走不可。”身前老者扬起了头,尽管他已将眼半阖,但微微颤抖的眼皮,仍是透露出不舍与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