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人似乎没有恶意,只是将学堂里教学用的书拿走了一些,也不知道做什么用。
书?
花赫儿愣住了,想了想,道:你先去找青玉,让他查探一下那人的底细,我去一趟学堂。你在家里帮叶霓照看一下。
说完,她径直的朝着学堂赶去。
自学堂建成,花赫儿忙于公务,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过刘迟之的确有两把刷子,将学堂上下打理的规规整整。除了前些日子她从云城回来时那一次,牵连了学堂之外,之后百姓们知道刘迟之是刘大学士的嫡子,对其更加恭敬了。
就差给他封个文曲星下凡的名号,每日供在家里烧香拜佛了。
花赫儿赶到的时候,刘迟之正站在满目狼藉的大堂里,桌椅板凳一团糟,书本更是遍地都是。
花赫儿蹙起眉头,走了过去,怎么了?
刘迟之一袭儒衫,带着冠帽,声音沙哑道:神殿之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花赫儿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利益使然罢了,青天县世家大族势力盘根错节,神殿觊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奇怪的是,神殿已经作妖到这种地步,为何御司诏却一点动作都没有?
刘迟之忽然扭头看向花赫儿,那视线犀利无比,衬的那张脸,格外的素净。
花赫儿心下一沉,挑眉看向刘迟之,这种事,本官如何知道?
那你跟御司诏,又是什么关系?
刘迟之的声音冷下三分,花赫儿这个青天县的县令,就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当的莫名其妙。
没人知道花赫儿的来历,她身后就像是有一双大手在扶持一般,将她牢牢的推了起来。
花赫儿眉头微挑,我说没关系,你信吗?
信。刘迟之眼神闪烁,你是个难得的好官,但是若让本公子知道,你与御司诏有所勾结,本公子,绝不原谅!
刘迟之声音极轻,可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寒意。
之前为了救刘家,御司诏与刘大学士故作不和,想必刘迟之是信以为真了。
花赫儿抬眸,对上刘迟之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本官就是御司诏的人,你想如何?
你,你说什么?乍闻此言,刘迟之像是瞬间被人狠狠的砸了一锤子,他眼眶瞬间通红,不可置信的看向花赫儿,你知道御司诏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御司诏中的人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吗?
刘公子!花赫儿陡然间提高声音,她向来性情温和,少有动怒的时候。
更是少有这般正经的时候。
刘迟之被这一声刘公子,惊的怔在原地。
他苦涩一笑,花大人,你身处局外,你可知,御司诏,嗜杀成性,毫无人性,他们是一群行走在黑夜中最狠毒的魔鬼。
我只知道,若是没有御司诏,当今的天下绝不可能如此安稳!
花赫儿冷冷的打断刘迟之的话,刘公子,富贵窝里看天下,满目繁华。可你可有想过,任何的繁华之下,必然有人踩着鲜血,替你们打挡住那些腥风血雨。御司诏的确是行走在黑夜中最恶狠毒的人,可他们若不狠,何来你们的富贵繁荣!
之前桐城谋反,云城之乱,但凡任何一样,一旦被揭开,便是一场腥风血雨,到时候,不是战火四起,便是纷争不断,受苦的只有百姓。
神殿添火,御司诏便不顾所有的前去灭火,将苗头掐灭。
花赫儿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刘公子,读书的意义不在于挥笔判天下,而在于让你长一个脑子,用多种思维去看待一件事的是非。
她话落,刘迟之眼神微微闪烁,笔直的脊背似乎瞬间佝偻了许多。
一双苍白无力的手,死死地攥成拳头。
花赫儿抬头看向远方,低声道:那些阴沟里的恶毒事,总得有人去做,才能保证更多人,行走在光明中,活在花团锦簇里。
她说完,默不作声的将桌椅扶了起来,从地上随手捡起一本书,翻开一看,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她眼眶一热,不动声色的将那本书放入怀中。
当初时间紧迫,这些教学的用的书,只有一本是苏冥朔亲笔所写,夹杂在其他人抄写的书中,无人知晓。
可花赫儿只看了几个字,便认出来了。
她拿着书,转身离开。
身后,刘迟之面无血色的看着花赫儿离开的方向,久久未曾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