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色几变,双手不安的搓着手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离孽手上的长剑蠢蠢欲动。
忽然,男人抬起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两眼通红道:大人,我冤枉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花大人从大牢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脑袋发懵,两眼发黑了。
三人谁也没吭声,只是花赫儿的脸色略有些难看。
陈辛宴碰了碰离孽的胳膊,哎,大人不会想不开吧?
离孽停下脚步,扭头冷冷的瞪向陈辛宴。
那眼神,杀气十足。
陈公子自小锦衣玉食的,何曾受过这等冷眼,当即又碰了碰离孽的肩膀,挑起半边眉头,挑衅意味明显。
碰一下,一两银子。
离孽一开口,陈辛宴险些一个跟头栽在地上。
啥?
他是耳朵聋了吗?
你上辈子是掉钱眼里了吧?
离孽脚步忽的顿珠,眉宇间笼着一层寒意。
陈辛宴不禁心生后怕,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两步,我,我开玩笑的。
他只是开个玩笑啊。
然而,离孽却突然冲上前,拦住花赫儿的去路。
花大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两人的互动。离孽突然冲出来,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
花大人有些头疼。方才大牢里的男人交代的东西,实在是让人有些头疼。她原本以为榕城里就是囤积了些兵,有人想要暗中搞事情。却没想到,榕城,只是其中一个屯兵的地方。以榕城为重心,四方三座城,都暗中藏有自己的势力。毕竟此地偏远,即便是御司诏的监察使,也难免有所疏漏。
加上这地方的官员不作为,又常年灾害,灾荒,没个消停,老皇帝对这地方几乎都忘却了。此番花赫儿却忽然来到此处,直接推翻了重二。幕后之人本就是想用重二当个幌子,重二既然没用了,那么这种弃子,还有什么价值?
只是,现如今的处境无异于骑虎难下。若是惹怒了幕后之人,四城的百姓如何安置?安危都没有保障。
若是一味容忍,那么势必会放任对方坐大。
花赫儿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太够用。
离孽看了眼花赫儿,默默地将自己藏在袖子里的银钱交了出来,收买。
花大人心里咯噔一下,灵机一动,收买?
收买谁?幕后之人?
当天,花大人便将自己闷在县衙书房里一整天。到了夜里,昨日刚抓回来的男人便被花赫儿给放走了。临走前,花大人给他塞了一张银票,揉着鼻子不好意思道:既然你家主子有大事要做,本官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之前多有得罪,你见谅,见谅哈。
男人当了地痞无赖这么多年,何时被人如此恭敬的对待过,当即扬起下巴,得意道:无妨,回去我跟我家主上说一声便是,不过么,这银票
花大人朝着离孽使了个眼色,后者面无表情的掏出银子塞进男人手里。
拿了银子,男人的嘴脸好看许多,看在你诚心的份上,我不与你追究了。
花大人眼角直抽抽,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那我谢谢你和你全家啊。
嗯?谢自己全家?
男人听出这话有点不对劲儿,却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于是只能默默地认了这话。
待男人的身影完全融入黑夜,花赫儿才随着离孽等人回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