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后背一凉,不由得默默地打了个哆嗦。
沉默片刻,苏冥朔将桌子上一封写好的信拿了起来,递给寒山,传回京城,这件事他要是办不好,也滚去边疆。
寒山接过那封信一看,署名,夜羲宸。
当今太子的大名。
视线一扫而过,寒山不敢多数,急忙拿起信封转身就要出去。
就在离开之时,身后,苏冥朔单手揉着眉心,声音很低,却很清晰的传了过来:去准备一些好吃的,平日里不让她吃的,都备上一些。
往日苏大当家对花赫儿饮食管控的极严,因为花大人没个自制力,一遇到什么想吃的,便顾不上克制,一顿吃到死。
因此肠胃早就坏了,这些日子在苏大当家的调养下,已经恢复了不少。可对于花赫儿来说,忌嘴真的是太痛苦了。为了这,花大人多少次深夜偷偷溜去厨房偷食,却都被苏大当家当场抓包了。
无奈之下,花大人只能委屈巴巴,每天恨不能都是水煮白菜清炖白菜换着来。
寒山默默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没说话,转身去吩咐下人准备。
等屋子里没人了,苏冥朔紧绷的身子忽然颓了下来,手撑在桌子旁,脸色灰白。
眉宇间,笼着深深的忧虑。当年逆臣叛乱时,苏大当家都不曾有过如此忧虑。他仰起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脑子里满是花赫儿一身是血的模样。苏冥朔不怕杀人,也不怕死,可是,他怕花赫儿死。
当天夜里,墨家夫人便被家主禁足在了主院里,不准任何人去探望,更不准任何人靠近。听说,墨嫣似乎是得了家主的青睐,家主送了许多礼物前去。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次日,十大世家家主的宴会,家主一同带去的,便是墨嫣。
墨嫣父母开心坏了,之前家主不在墨家,即便是他们有心捧着,墨嫣也不过是个深闺里的女子。可如今,墨臣染去哪儿都带着她,这不明摆着是要捧她么?思及此,墨家上下的风向顿时一变,纷纷开始巴结起墨嫣来。
而墨家的夫人,自打受伤以来,家主不仅没去看过一眼,就连院子里的丫鬟都撤了出去。
然而,这些人不知道的是,每当入夜,苏冥朔书房里的灯尚未灭,寒山便替他坐在书房内,而苏当家,则悄无声息的潜入花赫儿的房内,一守就是一夜。
前来拜会墨嫣的人越来越多,墨嫣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在云城几乎都要横着走了。
三日后,花赫儿醒了。
睁开眼,她看了看自己面前突然放大的那张脸,咽了口口水,艰难道:叶霓,你再不离远点我亲你了,你信不信?
叶霓一听,当即嗷呜一嗓子叫了起来,退开了去。
花赫儿可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她还要留着初吻给她家亲亲师兄呢。
离孽抱着剑守在外屋,视线一直飘忽在门板上,这门板,挺结实。
花赫儿深吸了口气,坐了起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哎,今早的水煮肉片谁给我吃了?
正准备给花赫儿把脉的叶霓动作一顿,咬着牙,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半晌,叶霓忽然抬起头,气的连都绿了,一字一句道:花赤赤!你脑子里还有点别的东西吗?
花大人无辜的眨眨眼,弱弱的哼唧一声,委屈道:还有昨天的八宝鱼,酱肘子,前天的
啊!!!姑奶奶我不伺候了!
一道红色的身影冲了出去,哐当一声,门板晃荡了两下,发出一声响。
叶霓冲出去后,花赫儿这才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笑眯眯的看向离孽,低声道:老孽啊,这个月的薪水翻倍,帮我办件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