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觉得眼前仿佛突然坠了一道光,待看清楚花赫儿的模样时,四周的人声突然安静了。
这样的一双手,便让人遐想万千,心魂儿都被牵住了。
北清乐见周围的百姓各个面露痴迷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阵无名之火蹭的一下烧了起来。
待车帘完全掀起来后,只听得见百姓们的倒抽气声了。
这是什么仙女儿下凡?花赫儿今日出门特意收拾打扮了一番,难得能穿女装,苏冥朔想的倒是周到,屋子里的婢女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无论是造型还是妆容,花大人完全不用操心。这般造型,与青天县那傻狍子似的县令大人可谓是大相径庭,若非日日想见,很难认出这就是同一个人。
北清乐一手绞着帕子,将心中隐隐冒出的怒火压下,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本小姐是谁?
花赫儿敲了敲脑子,故作懊恼,随后一声长叹:哎哟,瞧我这脑子,那个,不好意思,您是谁啊?也没见您脸上写着您的名字啊。宝贝儿,下次出门可切记,一定要把自己的名字挂个牌子在脖子上哦。
脖子上挂牌子的,那不是狗么。
可惜了,这北清乐府中没养过,加上这个朝代府中即便是养狗了也不会挂牌子。
北大小姐自出生起,那都是被捧在手掌心的,在皇宫中有皇后宠着,在府中有父兄宠着,从未受过半分欺辱。除了当日在青天县。
她一口气憋在胸口,闷得生疼。昨日方才涂过豆蔻的手指死死的掐在掌心里,可此时此刻,北大小姐还要维持住自己端庄贤淑的形象,只能压抑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今日本小姐便饶了你,你且给本小姐跪下,本小姐也不与你计较了。
这人说话,当真是要长脑子的。就好比此时,这北清乐分明说了饶了她,在百姓心里埋了个好印象,之后再说出要求,这样一来,若是花赫儿不从,倒好像是不识好歹一般。
花赫儿一撇嘴,拍了拍寒山的肩膀,示意处在爆发边缘的寒山冷静。
跪下?
她把玩着从马车内拿出来的茶盏,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你也不怕折寿?
北清乐扬起下巴,声音高傲,本小姐乃国舅之女,你跪我,是你的荣幸。
荣幸?
花赫儿恨不得一巴掌呼飞这姑娘。
这都什么肥肠灌出来的大脑?
啪的一声,花赫儿将茶盏稳稳的放在身后的小几上,我跟你打个赌,若我赢了,你便叫我老祖宗,日后见着我,都规规矩矩的前来跪我。若是你赢了,我今日长跪于此,给你赔罪。
北清乐眉头皱了皱,没搭话。她身侧,那小丫鬟低声道:小姐,无论输赢,以小姐的身份,您这一声祖宗谁能承受得住?她这是自寻死路。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可奈何寒山耳朵好使,听完这番话,侧头低声道:姑娘?
临出门前,苏冥朔特意交代过,在京城唤花赫儿姑娘,切莫暴露了她的身份。
虽然苏大当家的有本事摆平,可若是有心人拿这个做文章,也难免出幺蛾子伤着花赫儿。
花大人挑眉,放心,今天我吃不了亏。
说着,她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际方向。京城观赏风景最佳的地方,醉生楼,若是能登楼喝上一壶小酒,想必人生也该无憾了。
她收回视线,看向北清乐:怎么样?北小姐可想好了?
北清乐面色不变,雕虫小技。说,你想怎么赌?
花赫儿手指搭在胳膊上,这个简单,就玩色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