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花赫儿还真是猜错了,丁莲来找她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有事相求。
县衙大堂,丁莲脊背笔直的站在那里,视线落在地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花赫儿刚进去,只觉得自己看见了一根粉红色的木头桩子,她缓了缓脚步走了进去,开口朗声打招呼:不知丁小姐屈尊前来有何贵干?
丁莲身子一僵,半晌,这才转过身看向花赫儿,花大人,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客套话?
花赫儿瘪瘪嘴,找了个位置随便坐下,是啊,你看我不爽,正好我也不是很喜欢你,咱们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你!
丁莲似乎没想到花赫儿会这么不客气,当即脸色变了变,可眼底一抹异样情绪一闪而过,也不知为何,竟是没有生气。
她环顾了一圈县衙大堂,这县衙虽然看着清简,可桌子上的砚台,应当是出自名家肖云子之手,价值连城,毛笔应当是出自南山沉蔺大师之手,千金难求,听说十年前沉蔺大师的作品就不在外传了,就连最不起眼的茶盏,都是梨花琉璃盏。
这样的人,寒酸?
呵!
思及此,丁莲冷笑,背靠圣盗果然好乘凉。
花赫儿的视线顺着丁莲的视线看了一圈,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她轻笑一声,圣盗品行上乘,与之交,受益匪浅。
是收益匪浅,这琉璃盏和千年砚,怕是价值不菲吧?
花赫儿摆摆手,还行吧。
你还真是厚颜无耻,跟圣盗勾结,即便是你满屋子金银珠宝,可你又能用的心安吗?
丁莲一脸嫌弃,眼中的鄙夷之情毫不掩饰。
花赫儿也不生气,只翘着腿坐在那里,丁小姐,我听说过一句话,自己心中有鬼的人,看谁都心中有鬼,不知丁小姐对这句话如何理解?
这话就差明摆着说丁莲自己心不安来找茬了。但是花赫儿说的委婉,可让人听着却更加难受。
丁莲脸色微微一变,眉头紧锁,手上的帕子都快给她揪出毛病,哼,伶牙俐齿!
你夸奖我,说实话,我一定都不高兴。
花赫儿一撇嘴,抬手将桌子上的琉璃盏砸在地上,嫌弃道:这种玩意儿也拿来喝茶?
咔嚓一声,价值连城的茶盏就这么被她随手砸了,玻璃渣子正好溅到丁莲脚边,她脸色一白,急忙后退了两步。
看花赫儿的言谈举止,实在是没有世家贵族的风范,可她身上却又实实在在的有一股富贵之气,尤其是她看着满屋子的宝贝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棵白菜。
丁莲不禁有些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可想遍所有的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也没有姓花的,更别说花赫儿这个名字了。
花赫儿擦了擦手,丁小姐来,有事儿?
丁莲被唤回思绪,脸色顿时有些僵硬,不自在的道:我听说,县衙有一位神医?
神医?
毒医才是吧。
花赫儿笑笑,是有这么一位,丁小姐大驾光临,看来是有事相求。
她猜的不错,的确是有事相求。
只是,这他么求人的态度也太傲慢了吧?
花赫儿简直气笑了,她就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求人的人。
丁莲深深的看了眼花赫儿,将心底的不适压下,我今日前来,是来请神医的,说罢,你想要多少诊金才肯借人?
花赫儿翻了个白眼,丁小姐,我家叶霓没别的毛病,就是不喜欢口臭的人。
什么?
丁莲没反应过来,话一出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花赫儿骂了。
她当即脸一黑,怒道:花赫儿,你别不知好歹!
花大人活了二十年,从来都不知什么是好歹。
说人话。
她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的说道。
其实让叶霓去帮个忙也无妨,只是花赫儿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高冷,这是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清冷。
可她面上却又是笑着的。
丁莲不免心中觉得一阵寒凉,深吸了口气,再次开口,语气好了许多,我想借你家神医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