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番内心活动,花赫儿是无从知晓了。
于是花大人秉持着和善友好的原则,继续道:你如今藏身在此处,若是真有有心人找来,你也躲不掉,我有个想法,不知你愿不愿意?
少年蹙眉,我凭什么信你?
花赫儿忽的勾唇一笑,从背后拿出自己开过光的瓢,朝着房顶上一扔。
啊!
一声惨叫,房梁上那无辜之人就这么被打了下来。
那人眨眨眼,一脸郁闷:公子,属下有罪,请公子责罚。
少年倒吸了口气,双手攥的死死地,像是在做什么决定。
花赫儿忽的弯腰,朝着少年行了一礼:我知你身份贵重,今日我并非对你有所企图,只是觉得应该帮你一把,若你信得过我,在这青天县的诸多事宜,便交给我处理。
信得过?
少年清冷的眸子在听闻此言后,终于有了几分少年人的灵动。
少顷,他理了理衣裳,后退一步,恭恭敬敬的朝着花赫儿回了一礼。
这几日天气不爽,不是阴天便是下雨,许是因为冷了,街头巷尾闲话家常的百姓都少了大半。
哎,听说那学堂修好了,先生都开始准备收弟子了。你家那傻蛋儿送去识个字不?
我家狗蛋不是那块料啊!你倒是想送,可惜你家没儿子,哈哈哈!
啊呸,臭嘴的!
别吵别吵,前两天俺家婆娘路过的时候,说是瞧见一个好俊俏的先生,就在那学堂里头呢。
你媳妇?你媳妇三米开外人畜不分,还能看得出来俊俏呢?
百姓们的议论声,被一墙隔离在素斋的一墙之外。
虽是深秋,素斋里却毫无萧瑟之意,回廊外的花园里,花开正好。
苏大当家的院子外,一株硕大的合欢树开出一大片荫凉。屋外,芭蕉落雨,屋内沉香袅袅。
隔着帷幔,隐约可见里头两人的身影。
此时已至晌午,花赫儿昨夜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到清晨,方才算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苏冥朔轻手轻脚的拨弄开花赫儿脸上的头发,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笑意。
傻子。
他没好气的捏了捏花赫儿脸上的肉,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瘦了?
不多时,苏大当家的便轻手轻脚的起身,换好衣服出门。
门外,寒山正坐在一块木头桩子上削着苹果。硕大的苹果到了他手里,好像瞬间缩小了一倍似的。加上寒山这双手,从来只会削人,何时会削苹果了?是以这苹果削的歪歪扭扭。
见苏冥朔出来,寒山连忙起身,主子。
苏冥朔微微颔首,别闹出动静吵到她。
是。
寒山恭敬点头,心中不由得感慨:自家主子这真是要把花大人宠上天啊。
这些日子有些人不安分的想要对青天县下手,要不是主子明里暗里的拦下来,只怕这青天县这些日子也不会太平至此。
苏冥朔说完,转身便朝着小后厨走去。
谁知,他还没走远,院子外,便飞来一道身影,手上捏着一把扇子,头顶戴着金冠,远远的看到苏冥朔,便开口嗷嗷的嚷嚷起来:师傅,师傅我可想死你了!
这喊声,像是一道惊雷,瞬间炸开了这边寂静的素斋。
寒山心头暗道一声不好,一回头,便见自家主子果然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一字一句道:扔出去!
陈辛宴一见到苏冥朔,就跟鱼儿见了水似的,正兴奋的跑过来,却不想人还没过来,就被寒山一把拎了起来,嗖的一下,呈抛物线给扔了出去。
寒山:活该。
苏大当家的揉着眉心,身后传来一道软糯的声音:苏冥朔,隔壁又杀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