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黑着脸转过头,见来人是花赫儿,微微颔首,不卑不亢道:大人前来,喝喜酒?
喝你大爷的喜酒啊!这门柱子上的血迹还没干呢,还有心思喝喜酒?再者,九州国地大物博,听闻南方之地曾有富贵人家喜好男风,可其他地方的富贵人家,还是不能接受的。是以,这男子这么光明正大的要上门娶人家儿子,谁愿意?
花赫儿默默地看了眼众人,朝着男子招招手,你随我来。
男子愣了片刻,随后看了眼满脸愤恨的苏小公子,转身跟着花赫儿走到一旁,有事?
尚武堂家的独子,花赫儿早前倒是有所耳闻。除却这人自幼被当做女子养大,其实人家还是个很优秀的少年的。年少继承家业,如今尚武堂在他大带领下可以说是发展的红红火火,生意都做到了京城去了。
花赫儿摸摸鼻子,问道:言公子,今日之事,可否容我处置。我定然能全了你的名声,也能给你们两家一个交代。
尚武堂少东家,言裂。
乍一听这名儿,花赫儿就懵了。这么威武雄壮的一个名字,怎么就能做到男扮女装这么多年没被发现呢?太不可思议了。
言裂好看的剑眉瞬间锁在一起,身上迸发出一股寒意,花大人要干涉我的私事?
干涉?小爷是怕你大喜之日变成大丧之日啊!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过看言裂目前似乎还没有要动手的冲动,花赫儿深吸了口气,认真道:本官不是干涉,本官今日来,是想问你一句话。
言裂淡淡的睨了眼花赫儿,大人请说。
这人,道理都是懂的,就是他一根筋儿了。
花赫儿看了被一群家丁侍卫护在门口的苏小公子,冲他安抚般的一笑,转头便道:你多大了?
眼泪嘴角隐约抽了抽,他还以为花赫儿这副严肃的模样是要做什么,高了半天,不过是问这么一句话!
无趣。
言裂转身要走。
花赫儿叫住他,一字一句道:你今日所为,不过是为了报复苏家,对吧?
言裂脚步一顿,掩盖在袖子下的双手攥成拳头,脸色紧绷,不置一词。
当日花赫儿见着这位少东家之后,就让青玉去查过,尚武堂和苏府的关系。其实说起来,也不过是上一辈子的恩怨。当年言裂的母亲陈氏,待嫁闺中,原本与苏府的公子定好了婚事,眼看着就要出嫁,可谁知,那苏府的公子却突然退婚。
陈氏爱慕了苏府的公子,爱慕了十多年,是人尽皆知的事。结果这苏府公子退婚之后,转而就亲自去了陈氏堂妹罗家提亲。罗家若非是攀着陈家这颗大树,是无论如何也没机会跟苏府这样的人家结识的。
这苏府公子也是个脑残,提亲人家的堂妹也就算了,居然还大张旗鼓,轰轰烈烈的把罗家的小姐迎进了门。
当天,陈氏就自己穿了一身嫁衣,嫁给了年过三十,却一直没娶亲的尚武堂东家。也就是言裂的父亲。
嫁入言家之后,陈氏在夫君的疼爱之下,本已忘了过往的诸多不愉悦的事,可没想到变故,就发生在这一年。
罗氏因多年难以受孕,便想外出去寻名医。可山高路远,苏府又是实实在在的书香世家,若是要出远门,必定是要找保镖的。可青天县,除了尚武堂,哪里还有旁的人能比的上?
言东家却答应了苏府公子的请求,唯一的一个条件便是,让苏府公子公开道歉,给陈氏一个公道。
苏府公子也应了。
可谁承想,言东家护着苏府公子和罗氏外出半年,回程的时候,却遇上了大雨,山上泥土石头一道儿的顺着滚落下来,为了保护罗氏夫妇,言裂不幸遇难。
而就在这时,身怀六甲的陈氏得知消息,早产了。
这也是为何言裂自幼身子如此之若的缘故。
只是发生遮掩的事情,陈氏心中的怨恨没有一个寄托,便恨上了苏府的人。她就是想要让苏府的每一个人,颜面扫地,就是要苏府,鸡犬不宁。
而言裂,不过是她报复苏府的一个工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