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县闹的沸沸扬扬,青田寨安插在城内的兄弟们收集到消息之后就立马回去禀报苏冥朔了。花大人一天吃了几个包子,几个鸡腿,几块糕点,几杯水,事无巨细,一一呈列。
苏冥朔端坐议事厅首位,其他各兄弟们坐在下面,一脸严肃,知道的是苏大当家的与众位兄弟商讨大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准备去哪座山头找人打架。
大当家的,青田寨挺好的,咱们为何要挪窝啊?
是啊,大当家的有什么苦衷可以说出来,兄弟们一起想办法。
苏冥朔手指敲打在桌面上,青田寨如今成了青天县外唯一的土匪寨子了,又太过显眼,日后大大小小但凡是从山下路过的人,但凡有事必然是要赖在他们的头上的。他倒也不是怕,只是心中莫名的觉得花赫儿不会安分,指不定要闹什么幺蛾子呢。
见苏冥朔不说话,寒山想了想,解释道:大当家的此举必有深意,我等听命便是。
没有深意。苏冥朔忽的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此事过段时日再议。
这话基本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是,本大当家的也就是随便想想,各位别当真。
寒山跟随在苏冥朔的时日最长,此时闻言,险些一跟头栽倒在地。大当家的,您该不会是为了躲避那小县令才突发奇想的要挪窝吧?
然而,事实究竟如何,苏大当家的自然不会解释。
直到,他回了自己的小院。
呜呜,呜呜呜!
不等苏冥朔走到小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支吾声,苏冥朔脚步一顿,寒山便已经上前去查探情况了。
谁知一推开门,寒山整个人就石化在原地了。
沉着冷静如他,万年的木头脸,此时竟是难得的露出了好几种不同的表情,活像是吃了苍蝇然后又发现那苍蝇还是只母的,好不容易吐出来却发现只吐出来一条腿儿。
寒山的表情纠结复杂,抿着唇想了想,不知该如何开口。
苏冥朔双手负在身后,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一阵哀呼声,视线一扫,只见自己床上正躺着个人,还是个男人ashash不着寸缕的男人。
苏冥朔眸子一眯,寒光乍现,广袖一扫,床上的周公子便砰的一声从床上砸到了地上,顿时疼的心肝肺都要裂了,嗷嗷的叫唤着,感觉像极了猪被杀之前的惨叫。
苏冥朔的脸从这声惨叫中越发的漆黑,半晌,他才缓过一口气儿来,沉着脸冷声开口:丢出去!
是。
寒山从地上拎小鸡似的把人拎了起来,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忽然间又愣住了,动作一顿,想了想扭头问道:主子,要不让他穿上衣服?这么丢出去,会让人误会的。
明日的青天县头条就该是一男子衣衫不整从青田寨下来,这一条信息就足以引起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议论了。
寒山私心里觉得,自家主子跟小县令,那是郎才郎貌,至少看着养眼,可这个周公子是什么?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他们青田寨的脸可不是这么丢的。
苏大当家的攥紧了拳头,骨节处发出咯吱的声响,这时候他要是打出去一拳,整座山头怕是都要颤上一颤。
寒山缩了缩脖子,自己默默的去把周公子的衣裳捡了起来,往他身上一套。
以行窃罪,丢去县衙大牢。
在人离开前,苏大当家的云淡风轻的交代了句。
敢往他的床上送男人,她脑子都被狗啃了吗?
苏冥朔努不可竭,深深的感觉自己有必要去跟花赫儿深谈一次。
青天县县衙大门敞开。
已经入了夜,门前还特意挂着两个灯笼,似乎是在等谁来似的。
花赫儿撅着屁股趴在窗前,桌子上还略备了些薄酒小菜。
窗外月清如水,落满庭院。这小县衙如今的模样虽说不上是富贵,至少还是清雅的。就好比叶霓的草药从后院已经种到了她的房屋前。保不准儿她那天出门不小心踩上一脚的,可能就是价值连城的稀罕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