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被人推下楼梯,我看见了。女孩突然歪头一笑,有和她妆容不符的调皮,刚好有个视觉死角,不管是那个女人,还是后来抱你去医院的男人都没有发现我。
很巧,今天又在这里看见你。
是挺巧的。林清雅打开屏幕,十九点五十八分,不知不觉她在这里坐了一天。
你男人长得挺帅的,而且,他那天好像快疯了一样。
他不是我男人。林清雅莫名在这句话加了音调得起伏,而这也刚好被女孩听到。
但她没有深究:是要走了吗?
女孩又拿出化妆包,进行又一轮的补妆:再等等吧,等一下有一场好戏。大概,八点半左右。
再陪我说会话吧。
你是主角吗?
当然,戏份最足的那个。
上场的是男主还是男二?
女孩莫名被逗得笑出了声:这场戏,就我一个人是重角。
那我再等等吧。林清雅对女孩轻轻一笑。
从楼梯摔下来的时候很疼吧。
养伤的时候疼。当时只是晕了过去,没感觉。
我觉得挺疼的,我摔下去的时候没能晕过去。这里女孩指向她修长的左腿腿,腿上悬着一只精致的樱色高跟鞋,大约五厘米高度,像被锯掉一样。
掀开被子的第一反应是看看自己的腿还在不在。幸好。
林清雅轻轻把自己泛凉的手搭在女孩轻颤的手背上。
你恨推你下去的人吗?
林清雅愣了一下,而后摇头:不恨。
心里有一个巨大的恨在缠绕勒紧,她挪不出再多的恨去给一个无名小卒了。
我也不恨。
她只是一个跳梁小丑,我只恨让这件事情发生的那个人。
那她林清雅恨的或许就是那个把她拉进深渊再也出不来的那个人吧。
出院那天我和你一样,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就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女孩笑了一下,眼底隐藏着倔强,他们都有不幸和幸运,可我做不来体谅。
在来之前,我有想过等一下我的行为会被人耻笑为小丑,就给大家提供一场好戏,笑过就算了。可那又怎么样呢。
哭的出来吗?林清雅突然没有理头的问了声。
不行。好像被人锁住了龙头开关,出不来。你看她示意林清雅看向那些看完电影泪流不止的人,我看到这些只想笑。
女孩包里面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张学友的《她来听我的演唱会》。大概戏份要开始上场了。
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把这首歌当成铃声。今晚的女孩其实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她没有等待林清雅的回答,顾我说着。
他说过会带我去看一场演唱会的。
眺望的人群突然出现一个白衬衫的男孩,林清雅看见身边的女孩突然忧伤了许多。男孩停在路中央来回环视,视线循环了几圈,在林清雅这个方向停止了。
八点半了吧,我等的人到了。女孩用像风一样的音量低喃。
风一过,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