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力憔悴地忧虑了一夜，第二天中午时，齐摇风才进入监牢，面带土色，眼神乏力。

王霁隔着监牢的几根铁柱，慌忙起身问他，“我奶奶怎么样了？”

齐摇风突然捏起拳头，狠狠捶在了铁栏上，发出一声沉闷而毫无感情的金属声。他低着头，始终不敢看他一眼，压抑着声音，“对不起。”

“你别给我道歉，你先告诉我，我奶奶怎么样了？”

“奶奶……”齐摇风顿了顿，“奶奶去了。”

“你……你说什么？”王霁难以接受这个消息，镇定地看着他，想确定自己刚才听错了，可是齐摇风的脸色已经全部告诉他了。王霁一阵暴怒，朝着铁栏又踢又砸。

“王霁，你别这样。”齐摇风见到他的举动，想阻拦他，但是被一道铁栏挡在外面，只能趁着王霁的拳头落下时握住他的手，看着上面流下的鲜红的血，齐摇风的心揪得发疼，“你先冷静一下。”

王霁的眼泪刷的一下滚落下来，低声压抑着呜咽声，无力地跪在了地上，“不可能的，奶奶昨天还和我说话的，齐摇风，你告诉我，我刚才听错了是不是？”

齐摇风又何尝想告诉他看到他伤心难过的一幕呢？可是他知道，就算他不说，总会有人来告诉他，与其让别人不冷不热地说出来，反而看了王霁的笑话，那倒不如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隐瞒？至少这个时候，他会陪在他的身边。

齐摇风紧紧握着他的手，以前还能暖热的手，现在却是止不住的发冷，“对不起，我应该更快一些的。”

昨天齐摇风抱着王奶奶一路朝着医院的方向跑去，可是在这个风口太紧的时期，街上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跑车，他没有时间等，只能抱着王奶奶一路跑去，可是到了医院后才发现，王奶奶早已闭上了双眼，连呼吸都没有了。

“我应该再跑快一些的。”齐摇风止不住地自责，从昨天夜里一直自责到现在，如果他的速度再快一些，王奶奶就不会有事，王霁也不会这么伤心，那也是他的奶奶啊！“对不起，你打我骂我吧？我也很透了自己。”

王霁却是紧紧握住了拳头，隐忍地垂着头，落了好一阵眼泪，才抬起头问道，“我奶奶现在在哪？”

“我已经把奶奶送回王家了，你放心，奶奶的事，交给我。”

王霁算是稍稍安了心，“还有，我爸那边，他身体不好，经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先瞒着吧。”

“我知道。”齐摇风看着他，“你再忍一忍，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我不能向奶奶道歉了，不能送她，你代我送送奶奶，毕竟她一直也把你当亲人。”

“你奶奶也是我奶奶，我会的。”

王霁得到他的答应，轻轻点着头，克制不住地又流下一滴泪，他转过身，背对着齐摇风，“你多照顾一下我爸，我不要紧的。”

“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们，还有，奶奶的仇，我也一定会报回来。”第一次，齐摇风在王霁的面前，露出了杀意，大概是恨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