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山见他自责，轻轻拍着他的手安慰，“你呀，就是太实诚了。那周良早就犯了事，对我们王家也是有怨恨的，他想报复我们，这件事本身就与你无关。而且，要不是我们王家真的出了事，那些人哪有机会抓住你的弱点，哪能逼得你一无所有啊？说到底，是我们王家对不住你。”

“远山叔，你别这样。”齐摇风见王远山说着，膝盖弯了下去，立刻扶住了他，扶着他的身子，让他坐到了椅子上。

“摇风，你为我们做了那么多，我，我对不住你呀！”王远山抹了一把老泪，“你别怪我心狠，我们王家就王霁一个儿子，我绝不能让王家断了根呀！”

“远山叔，您不要这么说，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您。”齐摇风跪在他的面前，“您对我像亲生父亲一样，我却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也年轻过，我懂得感情，我知道其中的痛苦。”所以当知道齐摇风的感情之后，他才没有破口大骂，“只是，我就盼着王家能后继有人，只要王家不会绝了后，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全你们。”

可是再说这话，已经晚了。

“您放心吧，王家一定不会绝了后。”齐摇风的脸上写满了绝望，是他亲手把人推出去的，“梁烟随着他一块儿走的。”

王远山握着他的手，那一晚，两人促膝长谈，留下的只有无可挽回的叹息与遗憾。

苏扬每日都会过来，就是为了防止他爸加害齐摇风。直到几个月后，苏扬来向他道别。

苏扬被晋升为团长，穿着一身崭新的军服过来。

齐摇风看着他接替了自己，觉得很是欣慰，拍着他的肩膀，将军帽摆的端端正正，“很好看。”

苏扬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这一次，他是来道别的，“老大，今天晚上我就要走了。”

齐摇风知道他迟早是要上战场的，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脸上的笑容凝结住，确实什么也说不了，唯有一句叮嘱，“自己多小心。”

苏扬郑重点头，尽管他知道，没有齐摇风，他自己根本难以独当一面，但是他又不能让他记挂，或许他根本不会记挂。

“老大，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与王霁分明是非常相似的，我与你认识的更早，为什么，你偏偏看上了他？”苏扬鼓足了勇气，把心里憋了许久的话问了出来，因为这一走，不知道多久能回来，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齐摇风一时语结，他盯着苏扬的脸，不知道他问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甚至都不敢胡乱猜测。看着苏扬期待的等着一个答案，他还是开了口，“你是你，他是他，我从未觉得你们哪里相像。”

在喜欢的人眼中，那个人确实无可替代，又哪有与旁人相像一说？苏扬说道，“如果我也与众不同，那就好。老大，你放心，你没有完成的理想，我一定会为你做到，你想要守护的杭州，我也一定为你守住。”

注定，他这一辈子，都要为了别人而活。

苏扬走了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齐摇风寄信，告诉他，战场的情况，自己的情况，所有的琐事都说了个遍，像是在欺骗自己，齐摇风还在他身旁，与他经历着相同的事。

两年之后，齐摇风收到的信件中，字体变了，与原来的字迹很相似，但是齐摇风看出了，字体是模仿来的，与原来的却是略有不同，但是内容仍旧是战场上发生的一切，以及生活中的细枝末节，他没有拆穿，仍旧收信，看信，可是看着看着，便会不由自主得流下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