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齐摇风刷着碗，看着王霁在一边捣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晚上的王霁与平时不一样。他问道，“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回去？”王霁惊讶地看着他，“你送我回去做什么？”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回去？”

被戳破之后，王远山怎么可能再答应让他来自己这里，更何况是过夜。齐摇风说道，“你不回家，远山叔会担心。”

“你放心，我没告诉他。”王霁露出狡黠的笑，“你别再赶我回去了啊，我统共也来不了这里几次了。”

这么一说，齐摇风果然不再开口让他走，甚至如以前一样，帮他倒好水，为他找好换洗衣物，对于他的婚事，两人却像是约定俗成一般，谁也没有开口。

躺在床上，王霁将脸转向齐摇风，信誓旦旦地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对你发脾气了。”

“没关系，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以后尽量给你解释清楚。”齐摇风温和地说道，他哪舍得责备他一声，恐怕以后，就连发脾气，他也期待不起了。

“不行。”王霁立刻支起了身子，居高临下看着他，“我说过不给你发火就不给你发火。”

齐摇风愣愣地看着他，一句话没说，但是眼神中带着笑意，感觉王霁随时都要发飙一样。

王霁读懂了他的意思，尴尬地看着他，气势降低许多，又躺了下去，“那个，我有时候就是性子急了点，要不这样吧，我要是再给你生气，你就打我。”

“你要是走呢？”齐摇风问道。

“我要是再像今天一样跑了，你就把我锁起来……”

“不像今天一样呢？”齐摇风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是忍了多久才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王霁已经走了啊，已经开始离他越来越远了。

两人都知道什么意思，只是谁也没有再开口。

“睡吧。”齐摇风轻轻说道。

两人不再说什么，过了许久，王霁仍旧觉得没有任何困意，或许是因为心里压抑的太多，今晚他失眠了。

他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突然翻身抱住齐摇风的胳膊，只有这样，才不至于两个人都为难。

齐摇风偏过身子，怕惊醒王霁，所以动作极其轻微，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眉梢，还有嘴唇，最后揽在了他的身上，一切动作，好像都那么自然，那么娴熟，不知道他偷偷做过多少次。

如果他能晚睡一次，或许就能早一点发现齐摇风对他的想法了，他也会有继续反抗下去的勇气，可是，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呢？

无限的悔意，再也挽回不了，王霁的心里压抑着无言的悔恨，他痛恨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齐摇风，他恨自己，为什么连告诉他的勇气都没有？他恨自己，怎么就妥协了呢？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浸入枕头内，无声无息，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齐摇风啊，你知道不知道，我们之间，失去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