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齐摇风走了出来，他才猛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指着齐摇风，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你们刚才……”

“有人暗害王霁……吸毒。”齐摇风只觉得说出最后两个字时，有一把刀，在他心中剜了一块儿，把王霁照顾成这个样子，他怎么对得起远山叔。

杨砾的脑子嗡的一声，呆愣许久才回过神，抿了抿干涸的嘴唇，“你知道……是谁吗？”

齐摇风无力地摇了摇头，“等他醒来，我问问他。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人。”

杨砾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房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人，他这才收回目光，“王霁，怎么样了？”

“没有受伤，戒了，就好了。”齐摇风的声音很轻。

至少人没事就好，杨砾终于放下了心，“你好好照顾他，我先回去了。你别看他平日里说话犯浑，其实他的脸皮很薄，特别是在朋友面前，你别告诉他，我来过这里。”

“好。”

得到他的答应，杨砾这才转过身离开，背对着他，发狠地说道，“齐长官，那个人，你一定要找出来，我也不会放过他。”

见杨砾离开，齐摇风又进了房间，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那个眼皮紧闭着的人。见到他脸上的泥垢，忍不住在他脸上揩了一把，确实有很厚的泥土。他又起身出去，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拿出剃须刀，轻轻为他将短小的胡茬剃掉，擦干净了那张脸，还如以前一样白净如玉。

齐摇风为他擦净了身子，重新换好一身衣服后，这才静静地守在一旁，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床上的人，然而他自己，已经困乏到极致，眼皮都到了抬不动的地步，可还是难以入梦。

这么一拖，就到了半夜，王霁终于从睡梦中醒来，就着昏昏沉沉的灯光，看到了床边那个发呆的人时，他自己也是一愣，再看了一眼四周，这不是他的房间吗？不是他在齐摇风家中霸占的那个房间吗？

突然反应过来身处何地，王霁并没有回家的那份喜悦，而是身子猛然向后缩去，蜷缩到了角落处，头几乎低到了床上。

齐摇风从发呆状态突然惊醒过来，看到王霁无助地缩在角落，整个人像受了惊的寒蝉，瑟瑟发抖，他是在害怕。

齐摇风轻轻挪了过去，试图靠近他，可是又不敢，只能无力地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走，你走，我不要见到你，不要见到你。”王霁死死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王霁，你别怕，我们回来了，我们已经回家了，事情已经过去了。”齐摇风想安慰他，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我不要你看到我的样子，你走，走啊。”王霁对他一阵踢踹，身子已经退到了墙边，还在拼尽力气向后退去。

“你自己看看你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齐摇风拿起一块儿镜子，举到他的面前，“你抬头看一眼，就看一眼。”

王霁慢慢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见镜中之人还是熟悉的自己，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夺过镜子，仔细照了照，前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个梦，他摇了摇头，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一把将手中的镜子甩到了墙上，摔了个粉碎，“你骗我？”

“王霁，你听我说。”齐摇风知道他接受不了事实，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想平复他的情绪。

王霁刚要挣扎，抬起头，扫见齐摇风肩头上的伤，血水早已经晕染了一大片，伤势看起来非常严重，“你的伤，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