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摇风放下手中的碗筷，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眼神中是他自己都未想象到的温柔，只是可惜，这样的眼神，王霁自始至终都不敢抬起头来看一眼。齐摇风说道，“我不成家，是因为我这一生都会在战场上度过，我怕心里有了挂念，枪会瞄不准，那倒不如不给自己留下后顾之忧。”

顿了片刻，他又说道，“其实，我是希望能有个家的，每一次回来后，能有一个人真心实意地说上两句话，总比一个人待在这冰冷的房子中好多了。可是这两个愿望是矛盾的，我只能选择一个。不过现在，我即便不成家，回来后还能看到你，所以我应该感谢你，留在这里陪着我。”

王霁纵然是感动于他的话，可也知道他的话中，大多是宽慰自己的，“我在这里，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要劳烦你费心费力地照顾我，这几天，你只是留在家中，哪里都没有去，你的那些部下会如何看待你，如何说你？

“谁说你什么忙都没有帮上？”齐摇风反驳一句，刚要解释，就听到下面苏扬在喊门。

“是苏扬来了，你要是不想留在这里，我把饭菜送到房间去。”说着，齐摇风就起身开始收拾。

“如果你觉得我能听，我就留在这里。”王霁拦住了他，苏扬几乎每天都往这里跑，估计是汇报营中之事，这下看看齐摇风还有什么话辩解。

“那你先吃饭，别凉了。”齐摇风下去开门。

苏扬一进去就眼中泛光，那崇拜的眼神，简直要把齐摇风给吃了，“老大，你也真是太厉害了，简直诸葛在世啊。这么久以来，你一直在家中，害得我还以为你要因为鸦片案被上级责罚呢，没想到，你一出马，三天功夫还没用完，就给破了，厉害，实在是厉害！多亏了我了解你，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案子是你在幕后操纵的呢。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商意与这案子有关系的？还有，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都没有让他开口，你怎么让他开口的，难不成是屈打成招？”

王霁听到“鸦片”两字，端着碗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抖。

齐摇风并没有因为他的吹捧而有任何异常，而是看到王霁抖手的一瞬间，往他旁边挪了一步，“商家就做点瓜果的小买卖，时常还有可能赔本，不可能赚那么多钱，所以我就起了疑心，抓住商意也是让他产生害怕的心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中招了，倒省了我不少力气。”

他的话轻而易举将苏扬给忽悠住了，其实不是他的话有多厉害，而是这个苏扬，自始至终看他的眼神都闪着五体投地的光芒，难免会让他看不清真相。

“昨天交给你的案子办的怎么样了？”齐摇风随口一问，从看到苏扬那乐呵呵的样子，他就知道案子一定被他圆满给处理好了，他问这话，就是为了给王霁听。

“哦，等一下。”苏扬说着，从挎兜中翻出一张奖状来，“昨天的案子办的特别漂亮，那些烟贩子已经尽数落网，当然跑了两个翻不起浪的东西也无伤大雅，缴获的鸦片连夜送到了司令大人那里，司令大人对你可是足足夸了两个小时呢。而且还说，等你再待上个一年半载，再办两个漂亮的案子，他就能给你提晋升的事，这次，司令大人可是对你另眼相看，大有提拔的意思啊，老大，你可一定要抓住这样的好机会，好好表现一番。”

齐摇风并没有看他递过来的奖状，也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了王霁：看到了吗？我的部下就是这么看待我，这么说我的。

王霁吃了一瘪，瞪了他一个眼神，起身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