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解当前方家的危机的办法,是方木迫切需要的,虽然他身边有上百‘方家临时间谍人员’,还有李老土带来的几十个‘方家近卫第一团’士兵,三十挺马克辛重机枪,在此装备之下,方木也有把握成功的击退土匪。
有一点不能忽略,那就是这次进攻方家的土匪,可是有四五千人,就算方木有三十挺马克辛重机枪相助,但要击退这数量庞大的土匪,自己这方,也必须要付出很大的伤亡。
三十挺马克辛重机枪,虽是火力强大,更能组成恐怖的金属风暴,但也需要人手来操作,投入到战斗当中,既然要战斗,就无法避免受伤、死亡等因素。
自古以来,就是杀敌一万,自损三千,更何况是现代化战争,而且现在还是以弱对强。
方木对于这群土匪的谋划很简单,他不求完全歼灭这些土匪,只希望从心理上,击溃这些土匪,从而导致土匪撤出方家宅子。
若要减少伤亡,这事就必须要求助于屠渊,因为他是这次进攻方家宅子的土匪二当家,对于土匪肯定很了解。再则,他又是一个留学德意志多年的军事人才,对于军事上面的东西,绝对比方木了解得多。
说不定,这次土匪们进攻方家宅子的战阵,都是由屠渊来布置、分化的。如此,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屠渊可是土匪二当家,既然是二当家,那就属于土匪里面的高层人物了,肯定知道土匪的很多秘密,包括这次土匪进攻方家宅子的人员分布,火力分布、指挥中心的位置。
只见屠渊面对方木的追问,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上,嘿嘿的笑了笑,露出了一种更加恐怖的面容,傲然道:“当然了,木少爷,你这可问对人了,这次土匪们进攻方家,全部都是我一个人负责布置进攻方法的,不然就凭那群土匪,他们可以吗?”
说到这里,屠渊的眼中,既流露出了对土匪的鄙视,也带着一丝的自信。
方木瞟了屠渊一眼,讥讽道:“是啊,你可真厉害,都将我爹困在方家宅子了。”
方木的讽刺,令屠渊非常尴尬,双手搓在一起,说道:”木少爷,我现在都已经投靠你了,你就别讽刺我了。”
说完,屠渊更是双眼可怜兮兮的望着方木,哀求着方木。
方木拍了拍身上中山装胸口处,掏出一支烟,点着之后,深吸一口,吐出一团迷幻的烟雾,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快说说,怎么对付那群土匪,也就是你以前的部下。”
忽然,屠渊变得严肃了起来,盯着方木,说道:“木少爷,那些土匪不是我的部下,这次打你们方家注意的人,也不是一群土匪,而是成都官场的人!”
方木依旧淡然,说道:“我知道,土匪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毛瑟1888式步枪和火炮。”
“那木少爷知道是谁吗?”屠渊问道。
“是谁?”方木反问道。
屠渊犹豫了一下,最终下定了决心,说道:“韩深!”
“韩深”方木沉吟了片刻,问道:“我记得成都总兵好像也姓韩,他们不会有关系吧?”
“嗯!”屠渊点了点头,确认道:“是的,木少爷,韩深就是成都总兵韩岑的儿子,他们是父子关系。”
“哦”方木整个人依旧平淡,只是眼中闪过了一丝恨光,说道:“原来是他们父子啊!我就奇怪,上次去奎俊那里的时候,韩岑为什么处处针对我?”
“这么想来,上次在烟花坊刺杀我的另一拨黑衣人,应该就是韩岑派去的人了!”
方木的平静,使得屠渊非常疑惑,试探性的问道:“木少爷,韩岑可是成都总兵,手掌上万防军,你不害怕?”
方木呵呵一笑,再次将手中的烟递到嘴里吸了一口,吐出一团迷幻的烟雾,向旁边的方天敬说道:“二叔,借用一下你的圣旨。”
“圣旨?”屠渊不解。
只见一旁的方天敬,听完方木的话之后,摇了摇头,说道:“木儿,小心为上。”
说着,方天敬从怀里拿出一卷黄色的布,递到了方木手里。
拿到圣旨之后,方木冲方天敬笑了笑,说道:“二叔,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言罢,方木就将这卷圣旨,毫不在意的丢到了屠渊的手里,说道:“你看看,我需要害怕韩岑吗?”
这卷圣旨,就是上次慈禧封赏方木、方天敬、‘方家临时间谍人员’的时候,所接受的那卷圣旨。
只见屠渊在拿到圣旨之后,疑惑的摊开了圣旨,当看到圣旨上的那个大印时,面色一变,随即快速的念了下去。
“诏曰:今方天敬及其子侄方木”
片刻之后,屠渊念完了圣旨,脸上满是震惊之色,瞪大了他的眼睛,久久不能闭合的看着圣旨,视线更是没有半分从圣旨上转移。
“这?”屠渊惊愕道。
方木淡淡一笑,说道:“需要我亮出黄马褂吗?”
“不用。”屠渊木然的答道。
“那我现在还需要害怕韩岑吗?”方木问道。
“根本没必要!”屠渊再次木然的答道。
好半晌之后,屠渊才晃过了神情,敬畏了看了一眼方木,还有一旁的方天敬,准嘉州知府,双眼中充满了崇敬。
当方天敬面对屠渊那崇敬的目光时,更是高傲的扬起了脑袋。
“见过知府大人。”屠渊恭敬的对方天敬行着礼。
方天敬大方的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多礼!”但脸上,依旧是一片自得之色,看来他对于屠渊的表现,非常的满意,非常的受用。
紧接着,屠渊又面向方木,缓缓说道:“木少爷,你的未来不可限量!”
“真是上天庇佑,让我屠渊今天跟对了人,有了这张圣旨,别说韩岑那个小小的总兵,就是四川总督,也要对你忌让三分,这可是救驾的天功!”
“韩岑一个小小的总兵,怎么敢与木少爷你们比!”
方木并没有因为屠渊的夸赞,而感到沾沾自喜,面色依旧一片沉静,说道:“屠渊,我记得我并没有得罪过韩岑,他为什么找我的麻烦,真是欺人太盛!”
说到这里,愤怒的方木,更是将手中的烟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屠渊赶紧解释道:“木少爷,你可记得上次去成都的时候,在那条官道上,屠杀的一群土匪,其中有一个叫曲老三的土匪?”
方木愕然,说道:“记得啊,好像还是一个土匪寨子的三当家,听说他们大当家非常神秘。”
屠渊讪讪的笑了笑,说道:“我就是那个土匪寨子的二当家,而那大当家,就是韩岑的儿子韩深,也是这次率领土匪攻打方家的主谋!”
方木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当时我就猜测,那土匪寨子的大当家,肯定是成都官场的某人,那结果真让人心寒。”
“不过,我只是杀了他几个手下,他用的着这么大动干戈,派四五千人来攻打方家,还有,他的四五千人从哪里来的,我可是记得,那条官道上,并没有四五千人的土匪势力,难道是从韩岑那里调来的防军?“
屠渊连连苦笑,解释道:“木少爷,是五千三百人,当然不是从防军里调来的,韩岑虽然贵为总兵,可他的胆子还没有这么大,况且最近还处在他升迁湖广总督的关键时期!”
“而且,那条官道上,不只韩深一人有官方势力,其余的几个大型土匪势力,都有成都官场的大官在庇护它们!”
“你杀他几个手下,他当然不会在意,韩深也没有将那些土匪的命当回事,只是韩深害怕你泄露了他成都总兵儿子的身份,影响到韩岑升迁湖广总督的道路,所以才决定除掉你灭口。”
“至于攻打方家,则是因为升迁湖广总督,需要钱财去打点一切。苦于银两的韩岑,都将自己儿子派出去当土匪头子了,攻打你们方家,也是为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