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婈蹙了眉，颈部竟也随之一紧，那种痛就如同伤在自己身上。

“他不会来。你当初不过借着雪仙的躯壳博得他的怜爱之心，如今他忘了雪仙，你觉得他还会再怜惜你吗？”

“现在的你于他而言，不过一只蝼蚁，而世间万物，蝼蚁为何？不过沧缈一粟。”

络怿猛地将她从水中拽起，将那纤细脆弱的喉管握于虎口。

“杀了你，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任何损失，于他于我都不过是少了一个替身罢了！”

忆初雪拧紧了眉，血红滚烫的液体淌入领口。

她闭眼轻轻一笑，用尽力气去摇动手腕上的觉仙铃。

富有迷惑力和干扰力的声响抨击耳膜，直直让络怿身形一晃。

“你手中是何物？！”

络怿手中一紧，更加用力地扼住忆初雪的喉管，思绪却是一片混乱，脑中炸痛。

忆初雪面部涨红，颈部的咔嚓声令她头脑神经紧绷，她颤抖着手，竟猛地插入络怿身体，使遍全身的气力去探得雪女泪。

“唔嗯……”

她的口角血液汹涌淌出，无法抑制。

忆初雪……

冰婈足尖一动，几欲现身，可忆初雪还未取到雪女泪。

但再等下去，她会死的！络怿下手极重，分明是未想留给她一丝生路。

忆初雪脚下发虚，好像……已经站不住了。

她手臂剧烈颤抖，竟让觉仙铃晃得更加剧烈，悦耳的铃声于络怿而言格外扰人，控人心智。

“你终究，终究还是变了心！”

络怿狠狠地拧住忆初雪的颈部，咔嚓脆响过后，犹如甩开一张破布一般将面部扭曲狰狞的忆初雪摔了出去。

忆初雪的手臂从络怿的身体里脱出，一时血光四溅，人影晃动，通红一片之中隐约闪烁着亮白色的光。

雪女泪！

她拿到了！

冰婈从一角璇身出现，将从半空摔下来的忆初雪接住，那飘轻的身体几乎已无生气。

“走……”

忆初雪的话含糊不清，包裹全身的血液粘稠发热，她不住颤抖的手将两枚雪女泪塞到冰婈掌心。

“你随我一起回帝宫去，他说不定……还记得你。”

冰婈鼻尖微酸，抱紧瘫软的忆初雪，不知为何怜悯之心顿起。

“走！”

冰婈化出原形，将忆初雪放在温暖毛绒的背上，向踉跄的络怿猛冲过去。

络怿被迫退避到一旁，半跪在地，胸腔的大窟窿淌着乌黑的血。

他的嘴角勾起，数支羽翎破风刺向冰婈背上奄奄一息之人。

“啊唔……”

背上之人猛缩身体，从背上摔下来。

“忆初雪！”

“她不过七日便会痛苦而死，再加上这几只羽翎，最多苟活六日，若想活命便拿雪女泪来换！”

“卑鄙！”

冰婈手忙脚乱地拖住忆初雪，慌忙窜出冰宫。

络怿站在冰宫露台，一身血污，蓦地冷笑。

他皱着眉看着她们逐渐消失在漫天大雪里的身影，布满青筋的手已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