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尘的手心血流如注,他浑然不觉,目光微滞地看着已是泪流满面的忆初雪。
“要我说,你也该死!一任帝王就这样随意践踏自己最珍贵的回忆,你若真的爱雪仙,便不会千方百计来捧着我!”
白宫尘掌中的剑被猛地抽离,忆初雪将它丢入池中,血色漫开,“啪”地一声,一记耳光扇在神帝的面颊上。
“终究是我忆初雪没有这个命,也终究是我,爱错了人。”
她现出那枚雪女泪,狠狠掷于池水之中,一下不见了踪迹。
“就此别过吧……”
忆初雪回首,冰婈已带着渊邪愣在了一旁。
“忆初雪……”
是两人同时叫出了她的名字,可没有一个人拉住了她。
白宫尘的手顿在了半空逐渐握成了拳,忆初雪踉跄不稳的身影逐渐远去。
“你……把她气走了。”
冰婈嘀咕一声,小心翼翼地抬眸看着有些神情恍惚的神帝。
白宫尘收起帝殇,拂袖离去。
冰婈看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渊邪一眼,皆无可奈何。
夜色已深,冰婈拿了一只木盒立在霁华殿前,殿门半掩虽殿内无灯,但凭着殿前十余名神卫就可确认神帝定在里头。
“冰婈?”
一名身着浅蓝色宫装的侍女要进殿中,正好看见她在殿前徘徊不定。
冰婈一眼便认出了这名侍女,“笈落。”
笈落自神帝上位以来便在白宫尘身边服侍,性情乖巧懂事,若是把东西交给她,应该没问题吧。
“可否帮本熊一个小忙?”
冰婈打着心思让她把从碧漾池捞出来的雪女泪送到神帝手上,这样冰婈就不用当面挨骂了,也能缓解白宫尘与忆初雪之间的关系,笈落又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白宫尘也不会太为难她。
“只要是笈落力所能及的事,神兽尽管说。”笈落一副星星眼眨得明亮。
“果然乖巧。”
冰婈一时舒心了不少,将木盒塞到了笈落手中,拍了拍她的肩正欲离开又扭过头来,“你给他就好了,若他问起些什么,你皆不要答,待他心情好了再说是忆初雪留下的。”
笈落喏喏点头,“好的。”
别过冰婈后,笈落捧着木盒轻轻推开半掩的殿门。
殿内漆黑一片,独有神帝座前的案上燃起一只昏暗的烛灯,其余的宫人都在殿外候命。
笈落放轻脚步走到殿中,正准备用神术催亮被封住的夜明珠。
白宫尘却摆手,“不必点灯。”
笈落有些疑惑,但仍然回道,陛下。”
她走近才发现,白宫尘正在擦拭着手中帝殇剑上的血渍,长发散落,愁容满面。
“陛下可是遇到烦心事了?”
笈落将茶盏轻轻置于桌上,退到一旁弓着腰。
白宫尘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指尖染上的鲜血,声音低沉地问也会失忆么?”
“那是必然的,神族寿命无尽,经历琐事居多,若不忘则心乱。”
白宫尘皱了皱眉,不语。
他将剑身擦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无法拭去剑上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