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是神卫从忆姑娘休息的房间内搜出来的。”
玉宸将布帛递近到忆初雪身前,耐心道:“忆姑娘再好好看看吧。”
忆初雪顺着玉宸再次浏览了一遍,依旧回答:“我不知此物到底从何而来。”
玉宸手边僵了僵,却仍然保持了不失礼貌的微笑,“忆姑娘确定吗?”
忆初雪看向了刑柱上两名惶恐不安的宫人,烛火照入她的眼睛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她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此物是她们二人最先在我房间看到的吗?”
“是的。”
玉宸将那布帛收起,交给了身侧的神卫。
“那大人为何不问,是否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于我呢?”
忆初雪挑起细柔的眉,犀利地看向立于一旁的玉宸,“这谋逆之罪,我可担待不起。我想,多半是这鱼龙混杂的百界宫出了细作,见我时常不在宫内便将此物藏于我房中,以免人多眼杂被其他宫人发现。”
“可不巧,我因得了陛下的庇护惹某些宫人不悦,所到之处更是令人生了异动,她们便事事都往我头上扣了,正好又将此物翻了出来。”
忆初雪冷厉的目光扫过那些蠢蠢欲动的宫人,回到了静默听着她申辩的玉宸身上。
玉宸的笑容散发出的淡淡暖意在阴森的牢狱之中不减丝毫,他耐心地听着忆初雪的辩解。
“那忆姑娘认为,这细作是何人呢?”
忆初雪看向了玉宸身侧神卫手中奉着的布局图,他已将它卷起,看不见其中的内容了。
“大人可以看看这布帛的材质,”忆初雪走过去,大胆妄为地从神卫手中拿过那张布局图,将布局图边缘的构造展现在玉宸眼前。
“华丽的金线缠绕着月华银丝勾勒包边,重工刺绣绘下白虎图腾,精细的针脚以及厚重的手感,这样的上等布帛定是常人所不能有的。”
她抚摸着布局图背面,那里的布料又略显粗糙,“这布帛外侧有些磨损,色泽陈旧不是因为褪了颜色,而是长年堆积箱底积了些难见的尘埃。”
玉宸随她细细端详,布帛背面确实颜色灰暗,“但神界乃是世间至洁之地,各个宫殿皆有侍者细心打理,怎会任由这些上好的布帛落了尘埃呢?”
忆初雪的双眼迸射出犀利的光芒,她将布帛置于燃烧的火盆前,又看向玉宸。
“大人可要看看,将布帛置于此处,光能照到的那一面是暖的,而这背光的一面则是冷的。”
“这布帛就如同神都的宫殿一般,而那光便是神帝的恩宠。那些备受陛下恩宠的神明所住的宫殿定是门庭若市,负责打理的侍者怕有损颜面自然不敢疏忽宫殿内的整洁可那些不受陛下待见的神明所住的宫殿便是人烟罕至,殿内冷冷清清,侍者见人客稀少就偷了懒,这角落箱底也就积了灰。”
玉宸看着布帛阴暗的那一面,随后又看向了从容不迫的忆初雪,平淡地发问:“可是神界不受待见或是偏居一隅的神明无数,忆姑娘又怎知这布帛属于何人呢?”
忆初雪轻松地扬唇,笑容清浅,她把握十足地向玉宸道:“重点就在于这张布帛上没有灵力残留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