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尘显然听出了她话中的几分戏谑,他挑眉看向忆初雪,仿佛下一刻便会让神卫上殿来将她押入那昏暗潮湿的牢狱之中。
忆初雪见他面部逐渐阴沉,速速侧身从座上溜下来。
她肆意地赤足走在殿中,却见白宫尘转身指着身侧忆初雪落下的鞋子,皱起了眉头。
“鞋子穿上,怎如此没有相貌?!”
忆初雪不听,反倒拎起层层叠叠的裙摆将那双雪白小巧的玉足露给神帝看,得意洋洋道:“神女这样走得轻快些。”
说罢,她转过身去,眸光阴冷,方才清浅的笑容霎时凝固,扬起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她似乎,已经学会了如何取悦神帝,现在只待她从中夺利了。
“忆姑娘。”
玉宸迎面走来,见到她稍稍俯首。
忆初雪也不知回些什么话,便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从他的身旁擦肩而过。
玉宸进了殿内,向座上之人深深俯身。
“陛下。”
白宫尘抬眸看向了玉宸,刚才与忆初雪的那股玩笑劲早已消失不见。
“事情都处理完了?”
玉宸平身向神帝道:“回陛下,都已处理完毕,那两名宫人为冰婈所斩杀。经确认,在忆姑娘房内发现的那张布局图确为璐问所绘,臣现已将她关押入囚神渊内。”
“那张布局图给我。”
“是。”
玉宸现出那张布帛,双手呈到神帝眼前。
白宫尘取过后缓缓展开,他仅仅是瞟了一眼,便将其随手掷于桌面上。
“她不过是王姐当年身旁的一名小小侍女,如今废了灵源,贬入了百界宫却依旧不守本分。”
“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按神规,这属私绘帝宫密室的反叛之罪,但念在她‘尽心’服侍王姐的份上,就暂留她一命,且废了五识,关入囚神底狱之中。”
“是,”玉宸俯首领命,抬首间又想道一件事,“陛下,有影卫探得,忆姑娘近来与白夙殿下走得有些近。”
白宫尘只是随手翻弄桌案上的文书,没有太大反应。
“陛下,”玉宸犹豫着,面色逐渐严肃,“其实臣觉得,忆姑娘留在陛下身边有些不妥。”
白宫尘闻言手边一顿,缓了缓又若无其事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书,幽深的眸子令人捉摸不透。
他也不看玉宸,只是淡漠地说道:“所以,你觉得本帝该如何对她?”
“臣只是认为忆姑娘她来路不明,神籍上也不见有关她的生平记录,如此蹊跷的身世怕对陛下不利。”
玉宸小心翼翼地道来,陛下对忆初雪的宠爱在帝宫人尽皆知,他这番话只怕是会惹神帝不悦。
白宫尘幽深的眼眸中藏着一丝忧伤,随即又被干净地抹去,他站起来,面容冰冷,“本帝知道你想说什么。”
白宫尘轻描淡写地道:“忆初雪她弑杀摄政王,外接北境王,内接白夙王,本帝却依旧佯装一无所知的模样,否则本该被废去五识,关入底狱之人便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