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初雪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冰婈,只见冰婈又愤愤地看了她几眼,扭头便不见了身影。
“我送你去霁华殿吧,陛下应当在批阅文书了。”
“不必了,多谢大人了。”
忆初雪有些疲倦地转身,“阿嬛!”
闻声,那正开得烂漫的樱花丛中阿嬛不一会儿便钻了出来,驾着七彩祥云转悠一圈来到忆初雪身边。
“走了。”
阿嬛乖顺地跟在忆初雪的身后,随她踏出了无双殿前的宫门。
她将手中那枚雪女泪隐去,不知为何,明明只要将这枚雪女泪带回冰宫她所要做的事情便完成了,可忆初雪却偏偏选择了与神帝策划了这场戏。
她抚了抚最近时常感到刺痛的额心,无奈地笑了笑。
许是自己最恨那些率先违约之人吧,与她到底站在哪一边又有何干系呢。
霁华殿前的宫人见忆初雪前来,微微俯首道:“忆姑娘,请容奴婢入殿通报一声。”
“何须如此复杂。”忆初雪径直从未来得及处理的宫人身侧擦肩而过,进入殿内去了。
只见殿内白宫尘手中散着莹莹光亮正在批阅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书,一旁有夜弦歌奏曲。
“你来了,”白宫尘见她,将手上的文书随意地掷于一边,冷淡的面容露出淡淡的笑意,“过来吧。”
忆初雪自也是笑意相迎,她三步并作两步去到神帝身旁,将那手中的雪女泪呈到白宫尘眼前。
“神女为陛下的阿姊复了仇,陛下可有什么奖励给神女?”
白宫尘从她手中取回那枚雪女泪,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端详着她精致的眉眼道:“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忆初雪惬意地卧在神帝怀中,思考了片刻,仰头道:“神女想要借用陛下的金玉令一用。”
白宫尘不置可否,“雪儿是认为帝宫无趣,又想去何处翻天倒海了?”
“陛下只说借或不借,怎还要批评神女呢?”
忆初雪坐起身来,搂住了神帝的颈部,附在他耳后道:“莫不是陛下不信神女,怕神女拿了这金玉令又翻脸去投奔北境?”
“本帝何时不曾信过你,”白宫尘淡淡地扬唇看向殿外探头探脑的宫人,“只是你这样多少有些惹人注目了,毕竟殿门未关。”
忆初雪不以为然地笑道:“陛下为六界至尊,有人议你直接送上祭坛不就行了。”
白宫尘用指背轻轻弹了弹忆初雪的脑门,又将那壁虎般攀在他身上的忆初雪扒拉下来,“若是如此,本帝便成人人喊打的昏君了。”
“陛下不是说过愿为神女做一次这昏君吗?怎么?现在又后悔了,这可不是一任帝王的风范。”
“本帝只说愿为你做一次贪恋美色的昏君,而非那嗜血如魔,不明事理的昏君。”
忆初雪定定地看着他眼底的淡漠神色,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神女今日背叛了络怿一次,如若往后,神女反过来背叛了陛下,陛下会怎么做?”
“会按照神规将神女处死么?”
“不会,”白宫尘干净利落地给出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他伸手抚上忆初雪依旧苍白地毫无血色的唇,轻声说道:“无论你背叛我,背叛帝宫,亦或是背叛神都,哪怕与整个神界为敌,你所犯下的错误都由我为你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