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尘淡漠地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冰婈,他沉住气,倒也没再说什么。
“她还是像先前那般护着你。”
他望向宫门外的夜色,已无留意。
冰婈噘着嘴,声音低沉道:“你……就这么相信她吗?她明明不是……”
“不是又如何?是又如何?”白宫尘看向他,眼中落着无尽的惆怅。
“你可知,有些事情不能强求,你越想要得到,失去的便越多。忆初雪身上有着她的影子,只凭这一点便足够。”
“所以……这就是你这些年放弃寻找她的原因吗?”
白宫尘冷淡回答:“是。”
神都,藏经阁。
昏黄的灯光下,渊邪展开一张卷轴,缓缓铺开在神帝面前的书案上。
“这张卷轴所写内容,其实并无依据。因为迄今为止,亲身经历过焚心劫的只有金龙神纪的最后一位帝王,暮泽。”
白宫尘的目光微滞,他似乎回想起了那无比久远的记忆。
渊邪注意到神帝从刚才便蹙紧的眉仍未放松,又道:“陛下稍作参考即可,无须全信。”
白宫尘将卷轴上的内容浏览一遍,“其中所述,不无道理。”
“当世间出现两大相对立的灵力巅峰时,便会触发焚心劫,同时也将产生一个劫眼,这个劫眼既可能是物,也可能是人。凡是卷入这场劫难的一切生灵,都难以全身而退。”
“可谓是二人渡劫,万人作陪。一步错,步步错,最后落得满盘皆输。”
“此卷上说,有法可解。”渊邪看向暗黄色的卷轴,显然,它已有些年代了。
“虽有解法,但从未有人证实。”白宫尘的目光落在卷尾最后一行字上,“只有当一方彻底死去,魂飞魄散之际,才可能解开,因为这世间只能容下一名最强者。”
“彻底死去?”渊邪不解道:“双方灵力相持平,想伤到对方都难,如何能彻底杀死一方?”
白宫尘顿了片刻,迟迟说道:“自愿送死。”
他们之间,必须要有一人先放手,自愿死去。
命运就是这样,总是让人做出最艰难的抉择,不是离别,即是生死。
白宫尘起身,看着角落里那落了灰的神史,沉默不语。
“陛下,”渊邪替他抚去了那史籍上的尘埃,道:“臣曾料想过,若是陛下饰演着金龙神帝暮泽一角,丫头饰演金龙帝后雪仙一角,这焚心劫难触发,到底该舍去谁?”
白宫尘方叹了气,即使渊邪这话说出来不免荒唐,他却释然道:“无论如何,保她为上策。”
说到她,白宫尘又想到方才忆初雪挨了他的耳光。
他好像很久没有那样发怒过了。
他本以为,她挨了打会哭会闹,可忆初雪连最起码的难过都不曾有。
这样看来,她是否,真的从未对他动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