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作势要起身。
渊邪见状忙俯身去扶她,动作无比温和。
忆初雪瞥见他散落长发遮掩下的火红瞳仁,不由得心生疑惑。
当年既是神魔大战,他身为魔族一方,为何要救下神界圣女?
忆初雪在渊邪的搀扶下坐到床沿边,她抬眸看着面前身形修长正准备给她端水的战神,沉默片刻开口说道:“大人是魔族吧。”
渊邪听到她突如其来的话微微一愣,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和气笑道:“丫头才知晓?此事不是众所皆知吗?”
他将茶水送到忆初雪面前,忆初雪接过,淡淡说:“不,一千多年前就知晓了。”
渊邪闻言,不知脸上露出的神情是诧异还是惊喜。
“本座还以为,你不愿再提起那些事情。”
他看着忆初雪捧着茶杯饮水,且将腰间系着的那枚半月状玉佩解下。
忆初雪借着余光可见其上雕刻着的荼靡花纹,玉佩通体散发出浅绿色的光芒。
她知道玉佩中就藏着那名圣女的残魂,那是当年络怿几乎伤她半条命她也没有去取的一念残魂。
如今,竟垂手可得。
渊邪将那枚玉佩递到忆初雪眼前,怅然道:“本座与墨柒欠你的,往后必还。”
忆初雪吞了口水,抽了抽嘴角冷淡说:“大人的随身之物想必我也不便收下,事已至此,圣女已逝,我有何恩德让大人来报?”
“大人昨夜救我,我该感谢大人才是,至少我今早不用从那肮脏的血里爬起来……”
她不去看那枚玉佩,径自站起身走到了窗台前。
忆初雪伸手去推开窗,却听身后的渊邪说道:“丫头,其实你还有别的选择。”
忆初雪的手顿了顿,她的目光投向屋外忙碌来往的宫人,“比如……”
“比如,忠于陛下。”
闻言,忆初雪倏然笑了,“大人是以为,我会对陛下不利吗?”
她转身看向表情凝重的渊邪,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要做什么自有把握,无需大人提醒。”
渊邪负手于身后,看着眼前傲气的忆初雪,只是无奈地摇头。
“丫头自己好好想想罢,有时对与错就在你一念之间,陛下方能护你一时,可这满朝神官亦是长了心眼无数。”
忆初雪扯了扯颈部勒得有些紧的绷带,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她扶着窗台冷冷道:“他护不护我又如何,诸神心眼无数又如何?我不在乎他人如何想我,亦不在乎那些卑鄙小人使得阴险手段。我只知道,我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唯有如此,才能保住娘娘与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