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吹拂,四下无人。
少女忍着心中巨大的恐怖用手一下一下挖着深坑。
如果仔细聆听的话,少女的口中分明重复念叨着什么话语。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一遍又一遍,重复再重复。
荒郊野岭,野兽叫声和少女的呢喃成了这里的主旋律。
凄凉而恐怖。
谢晓虹眼神空洞,不断在脑海里问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自己只是像以前那样偷了钱而已啊,没有想过害人性命的!
想都没有想过,她穿的不是很光鲜亮丽的吗,谁知道她只是一个地位低微的小妾啊!
这根本不怪我好吗!
少女的眼角不自觉地湿润了起来,晶莹的泪水笔直地落下,从少女低着头的眼睛。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不怪自己了,还是会流泪。
她恨这样的自己!
她如此懊悔,不就是说明了自己其实也认为自己错了,也证明了师傅陈雁山那套说辞才是真理,才是对的吗!
谢晓虹双眼通红,挖好了深坑之后,把早已死去的妇人轻轻放入,大手一挥,坑就自己填好了。
她不知道这个因为她惨死的妇人的名字,只好随手打碎一块巨石,插在坟墓上,什么都没有写。
谢晓虹看着这块无名碑,面无表情。
就这么看了一夜。
第二天,谢晓虹默默离开了。
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本来想去吃饭的,去昨天那家酒楼,掏出银子的那一刻,心突然沉了下去。
她害怕地用力把这袋银子丢了出去,很用力,一下就不见踪影。
她神色颓然,惨笑一声,“师傅,你是对的。”
少女离开师傅的第十天,有些想他。
谢晓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该去向何方,但她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遇到师傅了,师傅神通广大,不想见到她一定不会见到,方法多如牛毛。
她也不敢去见师傅,害怕他知道她是错的,明明之前那么嘴硬。
没了钱财,谢晓虹开始饿的咕咕叫。
树挪死人挪活,饭还是要吃的。
谢晓虹不想再干那种事情了,可是年纪还小的她又找不到什么做活,没有办法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吧。
谢晓虹凭着自己身为修士的感知,找到了一条不小的小溪,开始抓鱼。
体魄坚硬,速度堪比武道小宗师的谢晓虹抓起鱼来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
不到一刻钟,岸上就多了十几条鲫鱼。
看似活蹦乱跳,实则垂死挣扎。
谢晓虹手指一搓,火就生了起来。
少女在荒郊野岭里孤单地烤着鱼,鱼有刺,谢晓虹吃的很不耐烦,一顿吃下来也没有几两肉,很不过瘾。
吃完后,谢晓虹向后倒去,沾上一身泥土也不在乎。
她看着蔚蓝的天空,若有所思。
少女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不是睡不着,也不是怕,她只是想不明白了。
明明自己不是觉得这些事是天经地义的吗,真要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又是一番难熬的光景。
针不到肉不知道痛。
谢晓虹自嘲一声,“看来以前真是光顾着嘴硬了。”
少女缓缓睡去了。
眼角有泪痕。
不知醒来去何处,不知入梦去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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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阳国内,金钗和陈长空还在闲聊。
陈长空开口问道:“金钗你知道那个剑神的消息吗,什么消息都行。”
金钗觉得陈长空不知道剑神的存在就恨奇怪,连她这种被软禁在凌天塔半步不出门的女子都知道的事,他居然一无所知,难道他一直以来都是走到哪就算哪的?
金钗遥遥头,应该是自己瞎想了,一个能打遍南水国所有武馆,还能救下太子殿下的人做事怎么会如此没有章法呢?
然而事实上金钗猜的一点都没有错
早在陈氏的时候,陈雁山就和年少的陈长空提醒道,外面的世界十分凶险,切莫强出头,与人好勇斗狠,陈晴在陈长空出门前也是千叮万嘱,不要小看任何人,说不定他就是修道有成的大修士,随手就可打死你!
两人的话语给了陈长空一个印象,外面的世界全是高人!
所以陈长空没有刻意去打听消息,觉得境界高的人不是随处可见吗,那不是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