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婆子,你让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跪在你面前,良心过得去吗?你就不怕折寿吗?”
神婆切了一声,不以为意,一脸骄横地望着于飞。
“小子,是我让他跪的吗?你去十里八村打听打听,有多少人求着跪,我都没让他们跪,今天这老家伙能跪我,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报。”
看着花白胡子的胡大爷双膝跪在地上,脑袋像失去了支撑一样耷拉在脖颈之上。
看了一眼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神婆,于飞的心中拱出一股无名之火。
虽说受辱的不是于飞,但这样欺负一位走投无路,外冷内热的老人,不仅谋财,还要害命,而她自己却拍拍屁股溜之大吉,这世上哪有这般道理。
于飞伸出双手,把住胡大爷的臂膀,由于常年划桨,这臂膀给人的感觉朴实而又坚毅。
“大爷,我们不受这罪,你儿子的病包在我身上了。”
于飞本想先把胡大爷拉起来,然后再戳穿这神婆骗人的把戏。可谁想,胡大爷居然用力的扭动肩膀,一把将他推开。
“哎呀,你就别再添乱了,行行好,放过我们这对可怜的父子吧。”
胡大爷眉头紧锁,言语中带着哭腔,看来是已经把于飞当成扫把星了。
“哎。”于飞轻轻叹了口气,人们常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看来确实不假。
这神婆不仅骗钱害命,还极尽所能侮辱这一家老小,但他们居然心甘情愿地被她蹂躏,践踏,即使于飞想要拉一把,他们都不给这个机会。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眼见为实了,如果任由这神婆放肆,以后不知道还要害死多少无辜的性命。
“疯婆子,你剑穿鬼心不算什么本事,我一根手指就能做到。”
神婆眨了眨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难不成这小子也懂这其中的道道?
“臭小子,你快走,快走吧,算我求你了,别再给我添乱了。”
胡大爷冲着于飞使劲地扒拉着空气,像是要隔空把他赶走一样,同时,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看起来比刚才还要急躁。
看着胡大爷那沟沟壑壑,残破不敢的裤脚,于飞没有说话,他知道胡大爷耿直得很,现在的他什么也听不进去。
“哈哈哈,就凭你?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指穿鬼心。”
神婆的气焰十分嚣张,似乎根本不把于飞放在眼里,毕竟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有几人能懂这个中玄机。
于飞没有说话,趁着神婆愣神的功夫,他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夺过她裤袋里皱皱巴巴的黄纸。
他知道,这黄纸是用碳酸钾溶液浸泡过的,而旁边那碗水也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一种叫酚酞的药剂,两者相遇,便会呈现出血红色。
随后,于飞用食指沾了一下摆在神婆旁边的酚酞,准备表演“指穿鬼心”。
站在一旁的神婆看到于飞的架势,知道自己的伎俩要瞒不住了,她想要上前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毕竟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子,无论如何也快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吾灵吾灵,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上我身,吾灵吾灵,太上老君上我身……”
见把戏要被戳破,神婆开始装神弄鬼,跳起了一段谁也看不懂的舞蹈,虽说看不懂,但她的脚步还算轻盈,尽管年纪不小了,倒也跳出了一股后现代舞的风格。
神婆的双手在空中乱摆,一会儿画圈儿,一会儿振翅飞翔,围着胡大爷破旧的小木屋转了好几圈,口中念念有词。
看着神婆这夸张的表演,胡大爷就是再傻,也不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原委。
那神婆转了一会儿,跳到了胡大爷家的门口,一只脚不经意地踏了出去,准备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