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米远的距离，走得她气喘吁吁，好像三天没吃饭一样，提不起一丝力气。

楚卿恬咬着牙，一边扶着墙走，一边问系统：【这房间里有监控吧？】

系统微怔，这才赶紧检测了一番，【有。】

楚卿恬呵呵两声，暗骂了声变态。

进了浴室，楚卿恬艰难地放水，动作缓慢，差不多快半小时了，她才舒舒服服地躺进了浴缸里。

她泡着澡，问系统：【顾承渊现在在哪儿呢？】

系统查了下位置，有些忐忑地回答：【在……实验室。】

楚卿恬微笑：【可以啊。】

系统莫名颤了颤，不过知道自己劝不动，索性就随便了。

经历了这么多世界，系统也佛了。

楚卿恬泡澡泡到一半，就听到系统的通知，顾承渊又上楼了。

这别墅的隔音做得很好，楚卿恬在浴室里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她没急着动，依旧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

系统声音有些急了，【顾承渊已经到门口了。】

楚卿恬“哦”了声，淡定道：【别着急。】

系统：【……】

好吧，它算是彻底看不懂了，皇帝不急太监急，懒得管了。

耳边传来轻微的声响，楚卿恬知道是顾承渊进屋了，她也没着急，依旧自顾自地泡着，还别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具身体是人鱼的身份，泡澡泡着特别舒服，有种根本不想起的冲动。

结果还不等她舒服完，没等多久，耳边就传来了拧门的声音。

楚卿恬缓缓睁开，视线往浴室门看去。

一秒钟后，门被推开，顾承渊颀长的身影挺立在门口。

楚卿恬唇角微勾，心情愉悦地打了声招呼，“嗨。”

顾承渊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抬眸看了楚卿恬一眼，就不露痕迹地移开了视线，他面不改色，只是嗓音微哑，像是带了几分嘲讽，“你倒是会享受。”

楚卿恬眼眸微微眯起，笑道：“还行吧。”

顾承渊喉结轻轻滑动了下，他步子往后撤了一下，整个人就站到了门外，浴室门直接被“砰”的一声关上，他微沉的声音隔着浴室门传了进来，“给你十分钟，收拾好出来。”

外边没了动静，楚卿恬叹了口气。

系统默默开口，【十分钟呢。】

楚卿恬动都不带动一下的，【给我半小时我也起不来啊。】

系统迟疑着问：【……你又没力气了？】

楚卿恬微微笑着，【有力气也不花在这种事情上啊，外面现成的人怎么不用。】

系统：【……】

楚卿恬说不动就真不动。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了，顾承渊站在屋子里，脸色逐渐暗沉，半小时后，他直接抬步走到于是门口，直接打开了门。

浴室里的女人依旧维持着原样躺在浴缸里，他刚才离开时是什么模样，这会儿还依旧是什么模样。

楚卿恬掀了掀眼皮，看着站在门口的人，轻笑了声，“不是不愿意起啊，实在是没力气。”

顾承渊黑着脸看她，他自己下的药，自然清楚情况如何，但是见楚卿恬这样耍赖，他也没办法。

扯了扯唇角，他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站在浴缸前，顾承渊视线不躲不避，一瞬不瞬地看着水里的人。

楚卿恬倒是没有一丁点儿的不好意思，缓缓冲顾承渊抬手，“没力气，要不你抱我起来？”

顾承渊扯了扯唇角，低沉的嗓音没什么起伏，“行。”

下一秒，楚卿恬被从水中捞出，顾承渊直接将人拦腰抱起，走出了浴室。

一分钟后，楚卿恬被人扔在了床上，杯子盖得严严实实的，顾承渊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看着她。

楚卿恬迎上他的双眸，缓缓笑了下，问：“要不要谈谈？”

顾承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扯过一把椅子，就坐在了床边，“好啊。”

一人光溜溜地躺在被窝里，一人衣冠楚楚地坐在椅子上，不像是要正经谈事情的样子，但是两个当事人却偏偏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对劲。

楚卿恬看着坐着的人，直接道：“有什么问题，现在问吧。”

顾承渊神情晦暗，他的视线不躲不避地看着楚卿恬，良久，才缓缓开口，“昨晚来做什么？”

楚卿恬实话道：“来找枪。”

眼眸微凝，顾承渊意味不明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枪？”

楚卿恬嘻嘻一笑，“我不知道啊，所以来碰碰运气嘛。”

“你要枪做什么？”顾承渊眼眸微沉。

“厉鸣烨越狱了你知道吧。”楚卿恬也不遮掩，直接实话实说，“我准备把人追回来，想来你这儿找点防身的东西。”

这话说完，也不知道顾承渊信没信，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还给我下药？”

这话倒是问得楚卿恬有点心虚，她眨了眨眼，缓声说，“那最后不还是喂到我嘴里了吗？”

轻笑了声，顾承渊转了话锋，“你知道厉鸣烨在哪儿？”

楚卿恬当然知道啊，但是这事儿又不好和顾承渊说，于是她缓缓摇了下头，特别诚恳道：“不知道。”

眼眸微动，顾承渊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监控也是你动了手脚？”

楚卿恬唇角的笑意微僵，却不过片刻，她便调整好了表情，淡定地点了点头，“是。”

只不过心底去在控诉系统，【怎么回事儿？你没把抹掉的监控恢复？】

系统微怔，愣愣道，【你、你也没让我恢复啊。】

楚卿恬：【……这种事儿还要我

说？！】

她心累到不想说话，彻底放弃了拯救系统的智商，【我都被逮了，你不应该把后续工作做好吗？监控这么明显的把柄，你还就让它直接留下了？！】

系统：【……】

它有点委屈，不过也知道自己拖了后退，只能应道：【知道了，下次我会记住的。】

而听到楚卿恬这话的顾承渊，心里又是另一种想法了，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床上的人，眼眸漆黑，深幽暗沉，好像要看穿她所有的伪装一样，半晌才意味不明地低笑了声，“本事倒还挺大。”

楚卿恬像是听不出他的反讽，厚脸皮地应道：“过奖了。”

迎上顾承渊的视线，楚卿恬微微勾了下唇，挑眉道：“既然误会解释清楚了，顾同学是不是也该放了我？”

“放了你？”顾承渊眉梢轻挑，“我们之间好像不止这一笔账吧？”

“你还介意以前的事儿？”楚卿恬是真的觉得冤，然而到底是因为自己做事儿不够小心细致，“我也就只骗了你那么一次吧，那也是因为你对我敌意太大了，我没办法嘛，只好这样了。”

“再说了，我就算骗了你，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啊，咱们共同的目的不都是为了对付厉鸣烨和时安吗？”

顾承渊唇角的笑意敛下，他神色晦暗，一瞬不瞬地看着楚卿恬，良久，才嗤道：“合着我还该感谢你？”

楚卿恬脸皮厚，抗下了顾承渊的嘲讽，摇了摇头，嘻嘻一笑，道：“这倒也不用。”

解释勉强过得去，不过楚卿恬的前科实在是太多了，顾承渊到底不敢轻易相信，想到当初自己毫不怀疑相信她的原因，他眸光微沉，沉声问：“当初那药？”

楚卿恬怔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药？”

顾承渊抿了抿唇，看着楚卿恬一脸疑惑的表情，不知为何莫名心虚，毕竟这事儿到底是他现出手，只是疑虑一日没解开，他心里就一日不得安稳。

抬眸看着面前的人，他一字一顿道：“吐真剂。”

“啊……这个。”楚卿恬愣了愣神，这才想起当初成功骗了顾承渊主要靠的就是这东西，怪也只怪顾承渊对自己的东西太自信了。

她眨了眨眼，面不改色道：“这药对我没用。”

说完，楚卿恬心思一转，马上就找到了反击的地方，“所以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吧，你要不对我用药，我怎么会骗你，咱俩当初是互相怀疑，只是我侥幸赢了。”

顾承渊一噎，仔细一琢磨，竟也觉得楚卿恬这话说得没错。

只是哽在他心口的不止这一件事儿，既然要把话说开了谈，他也不遮掩，势必要将心底的芥蒂全都弄清楚。

“半期考试作弊的事儿，是你计划的吗？”

话音落下，房间里蓦地沉默下来。

楚卿恬张了张嘴，迎上顾承渊漆黑的眼眸，一时之间，竟没能说出话来。

这件事儿，是楚卿恬仔细研究过顾承渊资料，好不容易找出的突破口，也是顾承渊最介意的事。

两人的关系就是在这件事之后才拉进的，可以说，让顾承渊放下对楚卿恬的戒心，光是这件事儿，就占了一大半的功劳。

可是这件事……从头到尾也不过是楚卿恬精心设计的一场计划。

久久等不到楚卿恬的回答，顾承渊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眼底划过一抹不知是对谁的讥讽，正想开口，却终于听到了楚卿恬的声音。

楚卿恬抬眸看着面前的人，视线不躲不避，“是我计划的。”

这是楚卿恬深思熟虑后的答案，纵然她可以再编个故事继续骗，可难保后面不会再被戳破谎言，既然决定要开诚布公的谈，这些能承认的事儿，就没必要再骗了。

况且楚卿恬的目的也不是要顾承渊爱上她，她如今算是琢磨清楚了，顾承渊对她的感情，多半是从这件事儿开始萌芽的，说清楚了这事儿，说不定还能顺带解决这恼人的感情问题。

至于这之后，顾承渊要怎么报复她，楚卿恬倒不是很害怕。

听到楚卿恬这回答，顾承渊说不清楚心底是什么感觉，就像迷失在沙漠里的旅人，好不容易看见了一汪清泉，欣喜若狂，小心翼翼地靠近之后，却发现一切不过是海市蜃楼。

这一刻脑子似乎无比清明，能清楚地回忆出当初的所有细节，他扯了扯唇角，暗哑的嗓音里不带丝毫情绪，“所以……手机是你藏的，你的脚……也是故意扭的？”

楚卿恬点了点头，抿唇道：“是。”

寂静的房里响起了两声低沉的笑，顾承渊冷眼看着楚卿恬，薄唇微掀，“为什么？”

面前的人没了之前毫不在意的模样，像是受了多大打击似的。

要说心虚愧疚，楚卿恬当然是没有的，自己傻怪得了谁？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