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在逍遥城里跟花夭火拼到最后,他只知道花夭是血凝宫唯一的继承人,自幼武功了得,却没想到这老妖婆的看家本领如此出神入化。
花夭亦是震惊,也没想到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的人武功这般厉害,到底私底下都做过些什么勾当,恐怕只会更多。觉得掌控的人就快脱离手掌,她越发暴跳如雷。
飞刀在黑夜里穿梭,发出割破肉体的刺啦声;血水从伤口里像喷泉一样冒出来,又被雨水冲刷得毫无痕迹。
聂欢看见暴雨中朝自己飞奔而来的白色身行,虽然还看不清那张脸,但总想上去摸上两把,调侃两句“你是不是又想我了”。
花夭见原本视死如归的人忽然笑起来,眯眼随他目光看过去,冷笑道:“原先想着,你若安分守己在血凝宫待着,荣华富贵必定少不了你的,陈年往事便也无需再提,不曾想,你却是个不识好歹的人。”
聂欢侧目,头上的斗笠遮住他大半张脸,只看得见嘲讽的嘴角微微勾起,“解药拿来,否则别怪聂某不念旧情。”
眼见叶澜双越来越近,花夭自知二人若是合伙她定难应付,挑眉道:“你可知当年我为何从歹徒手上救下你?”
“救?”,聂欢大笑,“你喂我食欲毒,每逢毒发都像被千刀万剐一般;五年的屠宰场生涯,猪狗不如被关在笼子里,为一个馒头打得头破血流,为一个出去的机会,不惜自相残杀……这所有的所有,被你轻描淡写地说成是弱肉强食!我们不过是你陪养的赚钱工具罢了,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放屁!”
花夭怒气冲天,她不接受这样的说法,她曾经是那么欣赏这个年轻人,不惜教他武功,给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一切,都是因为聂欢身上总会有自己儿子的影子,说不上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即便她明白聂欢不可能是她儿子,但还是存有私心。所以想将他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不论用什么方法,以前如此现在也一样。
“你以为你离开我,离开血凝宫,跟了叶澜双就会前途无量么?”,花夭冒着雨水步步靠近,精致的妆容看不出半点模糊,美得过分,她说,“十二年前我之所以救你,乃是因为叶澜双提前找的我,他让我务必保你一命!若非如此,本宫哪来闲情逸致管你这等喽啰。”
“不可能!”,聂欢猛然抬头,瓢泼般的雨水拍打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那时叶澜双不过十岁出头,能有什么筹码喊得动你,他让你救你便救?”
而且……为什么是提前?难道他真的一早就知道聂家会被灭门?那他在聂家那两年又做过些什么?
不……聂欢在心里自问自答,叶澜双不是那样的人,也说过从未伤害过他聂欢。而且……那份情真意切,心贴心的感觉如此真实,眼里的柔情更不会作假。
如果这都能装……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情分可言。
“这不可能。”,聂欢斩钉截齿道。
“有什么不可能,你可知当年他跪着求的人是谁?”,花夭逼问。
聂欢脑中嗡嗡作响,对,那是谁,他一直想知道,可一直查无此人。
“看来你这位蓝颜知己有很多事还瞒着你嘛,那是他父亲!”,花夭见聂欢明显僵住,她继续说,“扎西部落的首领,整个神秘部落的龙头老大叶枫!叶澜双自幼身份尊贵,自然能说动我保你一命,至于筹码,自然对我百利而无一害,否则我救你做什么?”
聂欢眼里虽没太大动静,心中却已震惊不已,五脏六腑如被火烧。
他父亲?当年叶澜双跪着追了几条街的人,是他父亲???灭聂家满门的,难道……真是他父亲?所以他才会提前就知道,并去求助花夭。
若真是如此,为何当年叶澜双不说,倘若他说出来,聂家是不是就不会被灭门,那他的爹娘会不会活到现在……享尽天人之乐。
这么说来……是否说明当年的事也有他叶澜双一份“功劳”……
可如果真是他们父子所为,为何当年燕聂两家被灭后,叶枫不接替武林盟主的位置,而是要眼看着武林战乱,几年后由羽翼丰满的叶澜双结束战乱重新统一武林,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别再编了,本大侠不信,少说屁话离间我们!”,聂欢反驳,希望这样能起到点安慰自己的作用。
花夭:“哈哈哈哈,我那儿子从小诚服就深,若不是跟他父亲里应外合,他一个未来部落首领,会心甘情愿给你当马夫?”
之前种种聂欢尚且能说服自己相信,而此话一出,他如被雨水浸透身体,溶进血液,透骨冰凉。
“你早就知道叶澜双是你儿子了?”,他无力一问。
“本宫一直知道!”
聂欢像被巨石砸中,疼得难以言喻。所有的巧合凑到一起,便是铁一般的事实,这样说来,当年叶澜双让花夭保他聂欢一命,花夭答应就是情理中的事了。
可花夭明显是恨叶澜双的,这点她从未掩饰过,所以毒妇前后矛盾。这家人一唱一和的,是要做什么?
看着意气风发的人失魂落魄,花夭心里划过一丝快意。
她满意一笑,“想知道更多,跟我去个地方,届时你便会明白,这些年你放不下的马夫,这些月你朝思暮想的男人,当年都做过些什么。只有血凝宫,才是你的栖息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