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我们也只是例行公务,总之大家都希望事情会有个好结果。”我点点头说道。
“不过就算我接手了,我还是会做出十二年前一样的选择,没必要再让一个病人受到这样的折磨,难道让一个没有思维的人常年躺在病床上就真的是对她好吗?”蔡启明揉了揉太阳穴:“媛媛当年还是幼稚冲动,居然麻烦周洁家里这么长时间,也瞒着我这么久……”
我忽然脑子里一阵警醒,总觉得之前的某个疑问即将得到解答,钱媛媛一直以来都想逃离她的生活,而且她总是将很多不必要隐藏的事情做得太过隐秘,难道钱媛媛想要逃避的就是蔡启明本人?
“可能,她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吧。”我提醒道:“毕竟也有很多极端例子,植物人复苏并不是没有可能。”
“还是太幼稚……她母亲已经伤成那样,基本上是没有复原的可能了,况且就算人醒了过来,还是要在后半生经受各种折磨。”蔡启明长吁一口气:“她以前是个要强的女人,就算醒来也是对她的摧残。”
我皱了皱眉,看起来蔡启明并不希望钱媛媛母亲苏醒,但这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二人的感情并不深厚。而我又忍不住多想了一点,要是她母亲的车祸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可能这件事就另当别论了。
后来我与蔡启明商妥了处理这件事的时间,根据蔡启明的意愿,他想尽快完成钱媛媛母亲的接手工作,但这件事在我看来,却又变了味道。好像他是要赶紧解决,免得夜长梦多……
在蔡启明的日程里,我们会在后天前往福建,这是按照程序来说最快的处理时间,而那天也是龙蟠进行初审的日期。在此之前,我得先去福建做一些交接的准备工作,而我工作的重点,实际上是要查清楚这件事背后究竟有没有秘密。
但就在出发之前,这三名老刑警的工作却无法继续进行下去,公司的人忽然间缄口不言,组员们基本上再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就连之前那个爱抱怨的小财务,如今也找不见人了。
难道蔡启明察觉到了什么?但这几位老刑警都是有着丰富侦查经验的高手,按理说不可能被人看出什么漏子。我思前想后,忽然发现自己一个极大的疏漏。
原来就是我找蔡启明谈话这件事,引起了他极度的警觉。由于他身上背负命案,所以对于警察,尤其是刑警来说,那是有着相当大的恐惧。虽然我找他谈的是关于钱媛媛母亲,但这件事同样引起了他的不适,这说明我的猜想没错,钱媛媛的母亲可能并不是意外受伤。
在我赶往福建的路途中,我联系了方冷,并且让她也赶紧前往福建,希望能在她的帮助下对钱媛媛母亲的伤进行专业鉴定。我总觉得事情好像又有了另外的突破口,如果蔡启明已经起了疑心,海南那边的取证工作一定会受到极大阻力,在警力不足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掉头行事。况且蔡启明如今难以两头应付,他现在最有可能出疏漏的地方就在钱媛媛母亲身上。
在方冷就位之后,她显然对我的安排十分不满,毕竟她是搞法医做解剖的,这现在要对一个大活人做伤势鉴定,肯定多少有点心里抵触。尽管钱媛媛的母亲是植物人,但她毕竟不可能拿着剖刀划来划去,很多事情也就没有处理尸体那样简单了。
不过我看中的是她对于细节的分析,这是很多老法医都做不到的,大部分时候她所展现的并不是什么专业知识,而是经历各种案件的经验,这可能是方教授的独门秘传。
不出所料,方冷也只是简单对伤势进行了查看,便很快得到了结论。当然这可能也是因为我缺少相关知识,所以难以一眼看穿。
而结论当然是利于我们的,钱媛媛的母亲是被钝器多次击伤,伤口集中在头部某处,这显然是人为伤害,不可能是车祸造成,车祸的伤痕绝不会如此集中而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