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行初步的现场勘查之后,我们得到的信息依旧很少。
钱媛媛死在自己的卧室,第一现场有轻微打斗痕迹,死者躺在卧室中央的双人床上,未出现性侵痕迹,血液在床单上早已凝固,呈现出乌黑色。根据法医初步判断,死者死于钝器击中头部导致的颅脑损伤,而死亡时间应该在五天前。
在现场尚未发现造成死者头部伤口的类似凶器,暂时也未提取到可疑脚印和指纹。死者的头部有轻微腐烂,但屋子里的气味并不是很难闻,这主要是由于屋子里的大部分窗户都处于打开状态,在被害人死亡之后室内的空气依旧保持流通。然而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冬季风沙比较大,屋子里已经布满一层薄薄的灰尘,很多容易被破坏的痕迹无法还原,就我们目前的技术手段来看,最起码地面上的脚印已经无法提取了。
但最值得庆幸的是,现场发现了两根头发,目前仅仅从外观特征分析,头发应该不属于死者自身,而且头发上保留有完整的毛囊分泌物,可以进行dna辨认。
其实在科技发达的如今,很多时候破案都会如同走程序一样简单,我们的技术手段已经能将很多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就比如头发,这往往是凶手最容易忽视的细节,一般来说,一个头皮健康的人,每天也会因为新陈代谢或者毛囊油脂分泌自然脱落10-20根头发,而且人在打斗过程中会有触碰等原因导致不自觉掉发。就算凶手将现场处理得如何天衣无缝,可能最终让凶手栽跟头的就是一根头发。
通过头发上携带的毛囊分泌物,可以对凶手进行dna信息收集,这也就能还原凶手的年龄、性别等特征,还可以通过发质样品对比来推断脱落时间,从而形成在场证据。由于此案发生的地点是室内,而且受害人死后应该没有人进入现场,所以这根头发应该算是很重要的线索。
在现场痕迹采集之后,我们却发现除了这根头发之外,也就没什么现场有效信息了。因为死亡时间和冬季风沙的缘故,我们不仅没能得到可疑脚印,也没能采集到有效区域的指纹。虽然在室内其他区域采集了不少指纹,但考虑到这是被害人的居所,她家里曾经来过的人都会留下指纹,而这样的排查当然没有意义。
看起来第一现场的取证应该是告一段落了,接着我又对别墅进行了全方位的观察,希望能得到一些额外信息。这是一栋二层欧式别墅,在别墅四周有不小的绿地环绕,而这儿的摄像头分布十分广泛,我将附近的摄像头都查看了一遍,发现这儿的监控死角应该很少,想要刻意避开的话,就必须进行详细计划。如果在监控录像里没有出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那么这必定是蓄意谋杀无疑了。但我当然是希望直接通过监控来锁定凶手,这就用不着去做一些麻烦事了。
当我找来小区物业时并询问这件事的时候,物业明显摆出一副‘愧疚难道’的表情。在他们一番讲述之后,我才了解到,这个小区的监控资料全部储存在档案室的主机里,但主机在四天前不慎短路失火,所以之前的监控资料也就无法还原了。
“什么?主机室失火?”我皱着眉头问道:“事发当时是什么情况?”
“同志你好,我是新城区派出所的。”问道这儿时,一旁的本地民警忽然说起话来:“这个说起来也没什么奇怪,他们平时对这个消防管控太疏漏,没有排查过老化的线路,冬天空气干燥,很有可能出现线路短路导致的失火。”
“这个失火事件估计不那么简单。”我冷哼一声道:“时间太巧了。”
被害人是五天前死亡,而监控录像则是在四天前丢失,这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我随即叫来队员,在主机室初步查看,试图找出可疑信息。
我们一行人来到主机室的时候,这地方已经被恢复原样,只有之前失火的地上还有一圈黄褐色的痕迹,显然是清洁人员卖力清洗之后无法去除的痕迹。队员们此时拿出专业测量仪器,将一点试剂涂在地上,通过反应颜色来推断是否有人为纵火可能。
在队员们忙了一会儿之后,很快得到了结果,还好现在与事发时间间隔不长,所以现场也就保留了微量痕迹。这明显是人为纵火,现场有遗留的化石燃料成分,而这种地方是绝对禁止易燃物进入的,有人专门定点引火,就是想烧毁之前的录像资料!
看起来这个凶手有明显的反侦察意识,第一现场说不定也有他留下的陷阱线索,而且如今距案发已经有五天多的时间,这段时间里他说不定还在为自己逃脱罪名而忙碌着,现在看来,凶手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家伙。
当我们再次回到第一现场的时候,当地民警正要从现场撤离,他们是来处理那个诈骗案的,刚刚他们只是将钱媛媛个人电脑里和手机里的信息全部拷贝带走,我们算是各司其职。但这时候我也多了个心眼,趁他们还没离开,赶紧上去将此事问清楚。
“同志你好,市刑警大队,张书宁。”我冲着那个带头的老警察敬了个礼,他也回敬了一个,我便开始询问道:“我想询问一下关于钱媛媛和这个诈骗案的相关信息。”
“这没问题,我们必定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