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嗯?
他拿着笔杆敲敲桌子,那你这么用力划拉什么?
伸出笔杆,猛地敲开她的手墨太稠了,加水!
她一愣,环视了一圈儿桌案,找到一个盛水的瓷瓶,手一歪,呼啦一下倒满了整个砚池。
庄乞鹤捂脸,废物。
写不下去了,他撂笔教她,将砚池倒干净,在中央滴一滴清水,转着圈儿研!
她笨手笨脚照做,然而还是被他嫌弃了。
刚才都说了研得太快,墨都结块了。
她按着性子慢下来。
还是太快!
她继续慢些。
再慢!
楚宫锦:
转圈幅度太大,小一些!
还是太大,再小一些!
拿墨的方式不对,手太靠上了,使不上力气!
手又太靠下了!
庄乞鹤咬牙切齿,觉得这姑奶奶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走到她身后,生气地将那研磨的小手抓在掌心,他另一只手扶住桌子,手把手教她研磨的力度和方法。
她的手很小,可被他的掌心完全包住,手背肌肤柔软光滑,鼻下海棠暗香浮动,他一颗燥急的心柔和下来,不再狂躁。
刚刚还熊熊燃烧的怒意,在一圈儿又一圈儿的研磨之中,渐渐平息下来,像冲破堤坝的洪水,在广阔的平原上逐渐放缓奔涌之速,趋于静水广流的和缓。
刚才,楚宫锦正被他训得满心烦躁,一双好看的大手忽然敷上来,不由猛地一怔。
只见他手背的皮肤很薄,隐约可见分明的筋骨,修长的手指微凉,滑腻又白皙。
凛冽的寒香气瞬间包裹住她的全身,中和了那人的怒意,让她平静祥和下来,跟着他的力度和方向,一点儿一点儿地碾着墨块。
双手交叠,不知为何,庄老太君的话冷不防窜到她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