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维德也难以置信：“你们要离婚？”

苏建国忍不住怒吼出来：“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心知肚明，不就是为了回来跟我分钱和房子的吗？”曾淑仪怒极反笑，“我一分不会差你的，也一分不会多你的！不用在爸妈面前演，你装了这么多年好人不累吗？”

苏建国：“你冷静点！”

忽然一阵稀里哗啦的脆响，碎碟落了一地。

李滢吓了一跳：“哎——老头你怎么了？这下你们满意了？”

曾维德只觉得眼前一黑，手颤微微想扶住什么，却什么也扶不住，手不小心抓到了饭菜，油汤一滑，整个人就往后跌。

桌上碗碟摔了一地。

这场闹剧以曾维德高血压病发为终结。

曾淑仪和苏建国彻底撕破了脸。

苏恬恬则买了第二天的机票，匆匆回了沪城。

大二下期开学。

沪城天色湛蓝，艳阳高挂，隐隐有了回暖的意思。

苏恬恬返校后来不及为家里鸡飞狗跳的事难过，课业多了起来，又收到了之前设计工作室的通知，说过几天就要去实习了。连番被老师们催着作业，熬夜熬的眼下乌青。

只能在楼下水果店买山楂提神。

刚上市的红山楂，又酸又涩。

咬一口，天灵盖都能掀起来，熬夜提神的利器。

睁眼已是中午，苏恬恬盘算着今晚还得再赶一场通宵画图，明天才能交作业。

她耷拉着脑袋，胡乱梳了下头发，提了把遮阳伞下楼了。

陈柏

川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细胳膊细腿儿的小姑娘，肤色雪白，穿着睡衣睡裤，及肩长发随便散着，打着伞，手上拎着红滚滚的一袋山楂，一看就萎靡不振的样子。

苏恬恬忽觉得帽子被人拉住了，她被拽了回去。

刚想发作，回头就对上了陈柏川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狐狸似得，薄唇微微抿着，带着点取笑，和挑衅。

阳春三月无非也就是这样温柔缱绻了，配上眼角那颗痣，还多了些冷冽之意。

“你中午就吃这个？”

尾音上扬，隐隐勾人。

“你……怎么在这里？”苏恬恬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不是搬出去住了嘛？”

问完，又看他眼色不太好的望着自己手上的山楂。

苏恬恬小声辩解：“这个不是午饭。”

陈柏川替她拎过来，阳光透过塑料袋洒在他脸上，映得一片绯红，他瞅了瞅：“晚饭？”

苏恬恬：“宵夜……”

陈柏川：“吃山楂当宵夜？你是嫌自己胃太好了？”

“不是……这不是作业还没做完吗？五个方案，我只画了三个，还剩俩呢，晚上咬一口提神醒脑。”

陈柏川眉头微蹙，尝试理解了一下，另外提了一个解决方案。

“下午做作业，晚上带你出去吃。”

苏恬恬不说话，伸手想要拿回山楂，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拉近了几分。

“干嘛呢！”苏恬恬吓了一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注意点影响……”

陈柏川不肯

放手，撇头看了苏恬恬一眼，表情也有些，“你回沪城来多久了？”

苏恬恬挣脱不开，索性算了，由他牵着。

陈柏川就这么拉着她往央浦艺术学院的学生公寓楼走。

“大概一个月。”苏恬恬嗅着他身上的草木香，颇有些开心，没感受到这问句中的怨念。“怎么了？哎，对了，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