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恬恬觉得自己不能再站在窗下了。

因为太过煎熬。

呼吸不畅导致缺氧，脸可能会更红。

她拿着手上的福字，转身去了另一扇门，陈柏川伸手拿了个空，转头看着走远的小姑娘，“这边没贴完呢。”

“我发现我拿错了，这不是一套的。”苏恬恬背着他大声解释，嘴角忍不住咧开上扬。

又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别人普普通通一句话自己就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搞不好会让人看不上。

对，她得冷静。

可内心准备工作做完，苏恬恬耳边却还是那句“当然得告诉他们，我和幺幺在一起了。”

原来顶尖高手做什么都很顶尖。

连讲情话也一样。

苏恬恬自愧不如。

她把袋子里的春联还有福字全部都倒了出来，铺满整个餐厅的长桌。

陈柏川从窗边走过来，看了一眼苏恬恬，又盯着满桌红，不由笑了起来：“家里还没这么喜庆过。”

也不知时怀念还是感慨，他突然意识到家里是怪冷清的。

从前陈浚在的时候，屋里根本就不会放很多东西，但凡放上的摆设，在吵架时都会被拿来砸了。渐渐的，除了必需品，基本没有什么装饰，他甚至会偷偷把何苗苗摆上的花瓶，书籍藏起来，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砸到自己身上。

一切都干干净净，一切都一尘不染。

陈柏川自己也养成了寡言少语，不喜热闹的性格，那些尖锐喧闹的声音，只会让他想

起杯盏破碎的声音，还有无休止的争吵与尖叫。

小姑娘绵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苏恬恬假装整理着春联：“嗯，春节嘛，自然要喜庆一点啊。”

陈柏川笑了笑……果然，这对于他人来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在自己这里倒变成千年难遇了。

春节，他从不认为有什么好过的。

除了今年。

“是这套，没拿错。”陈柏川按下苏恬恬手上的福字，戳破了她的谎言，继续谈论“官宣”的事情，“那件事你想怎么告诉大家？”

苏恬恬抬头，刚好对上那双微微弯起的桃花眼，清冷的小痣缀在眼尾，她愣了愣：“我——”

“笃笃——”

敲门声响起，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立在门口，怯生生的敲门提醒着：“恬恬姐，柏川哥哥。淑姨妈叫我提醒你们准备吃饭了。”

他穿着白色的毛衣，长相干净稚气，双眼皮小嘴巴，皮肤也白生生的，圆糯的像个小饺子。

“好嘞，马上就来。”苏恬恬爽快答应，给陈柏川介绍：“这是我小姨的儿子，瞿翊星，你叫他小星就好。”

却见小星眼睛红通通的，还带着泪花，显然是刚哭过了。

她正想多问几句。

小星显然知道苏恬恬想问什么，扭头就跑了。

陈柏川温声道：“走吧，先去吃饭。”

中午。

所有人都聚在苏家吃饭，热热闹闹。

本来一切都好。

“怎么回事，这么大了筷子都用不好吗？”瞿耀华低声呵

斥了一句。

原来是瞿翊星加饺子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落在了桌上。

李芝云笑了笑，把刚夹住的韭菜饺子放进了瞿翊星的碗里，“没事啊，来，小星，再吃一个就好。”

外婆李滢瞅见，也忙把那个落在桌布上的饺子，夹起，准备扔了。

瞿耀华是个脾气好的，但对瞿翊星却异常严格：“小星，家里我们怎么说的？”

“不能浪费食物。”小星委屈巴巴的踮起小脚，他本来就还小，腿短，刚刚就是因为这样踮起脚夹饺子，一晃神才把饺子夹落了，现在又费力把碗伸到外婆面前，“外婆，不用扔，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