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人围了过来。

陈柏川其实并没有晕倒，他还有意识。主要是因为昨晚睡的不好，又多喝了几杯，而且早餐吃得少，低血糖，再加上高原反应和缺氧，一时眩晕而已。

他半阖着眼眸，在雪地里坐起身，拍了拍头上的雪，落在睫毛上，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贺之洲的声音最闹腾，哭丧个脸，仿佛下一秒就要生离死别了。“导游，他怎么突然就晕了，应该没事吧？需要送医院吗？”

导游看了一眼，云淡风轻，“没事，高原反应，缺氧而已。”

陈柏川不由得轻轻蹙眉，想给贺之洲一巴掌，他一咋呼，周围人都围了过来。

“他怎么了？”

少女的声音清脆，却带了些焦灼，还有喘气声。

是苏恬恬。

贺之洲听着小姑娘的急迫劲儿，又看了一眼苏恬恬的表情，联合刚才陈柏川的话，察觉到不对劲。再瞟了一眼傻愣愣跟着的江寒。

心里暗叹一口气，你小子是没机会了。

他决定亲手把这颗电灯泡带走。

贺之洲忽然捂住肚子：“江寒啊。”

江寒：“怎么了？”

贺之洲皱眉咬唇，一气呵成，夸张里又带了些真诚：“啧，兄弟，肚子疼啊，你快陪我一起去前面的厕所。”

江寒：“……”

贺之洲不等人回答，直接拽着江寒就走，硬生生把江寒拐跑了。

陈柏川看着贺之洲这个戏精作怪，也没力气讲话，很快被导游和苏恬恬扶起，送到一旁的休息站点

玉清雪山海拔本来就高，许多旅客本来生活在平原地区，身体就不适应，再加上旅行途中劳顿，吃饭和作息不够规律，出现这种反应也很正常。

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苏恬恬已经转身跟了上去，进了休息站点——一座依山而建的小木屋。

导游并不意外，瞥了一眼围观的人群，“散了散了，不要围着，都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有谁不舒服的提前讲啊，不要又出问题了再说。”

待驱散了围观的人，紧接着又拿出葡萄糖浆，看了眼苏恬恬，“你们一路的？”

苏恬恬上前一步，点点头，“嗯，我来吧。”

导游：“我还有事，那你好好照顾一下你男朋友。”

苏恬恬愣了一下，忙道：“他不是我——”

男朋友。

导游已经大步离开，徒留她一人跟陈柏川干瞪眼。

“其实吧……”陈柏川懒洋洋的，漫不经心，带着惯有的不正经，“你也可以考虑一下，你不是说之前喜欢的那个人……是渣男吗？”

苏恬恬瞬间懵了。

耳根子红起来，缓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和你比……还差了点。”

“……”

陈柏川靠在木墙上，高挺的鼻梁似雪崖耸立，线条往下越过薄唇，直到喉结——起伏如山海，清冷的桃花眼里透着倦怠，雪屑沾了一些在上面，虚掩着，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整个人蒙上了一层青灰色的滤镜，疏远迷离。

他淡淡扫了苏恬

恬一眼，看见小姑娘眉头紧锁，笑了笑，“干嘛愁眉苦脸，怕我死了？”

苏恬恬白了他一眼，切了一声，懒得斗嘴，把葡萄糖浆递过去，“喏，喝了吧。”

陈柏川带着浓厚的鼻音嗯了一声。

听起来竟然格外可怜，像是感冒的小动物。

他伸手接过糖浆，慢慢喝着。

苏恬恬也在长木凳上坐下，看着陈柏川没事，长舒一口气，“待会儿我们等缆车到了，直接上去吧。”

陈柏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