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赫赫的尚书府挂满白布，府中大公子面容凄苦，站在门口迎宾。来往宾客皆是满面愁容，戴上白花敬香又跨过火盆出来。

苏可心远远就看到了，她让马车在百步之外停下，穿着一身白衣步行走去。

这是她第一次去尚书府。

这是她对蔡柳明的礼数。

不管两家人如何仇对，对蔡柳明，苏可心做到了问心无愧。

对方想要什么，她都给了。对方不愿意做什么，她也没强求。

她不是蔡柳明的老妈子，猜不透他的欲言又止，也捉摸不透忽远忽近的友情，她只能按照蔡柳明的意愿帮助他做他想做的事情。

苏恋说不清那是不是对蔡柳明最好的，但她肯定那是蔡柳明最想做的。

她走向人群，清冷的佳人白了在场来宾的脸色，蔡柳德冷下面容，冰冷的嘴角向下弯曲。

“我来上香。”苏可心直接了当说清来意，蔡柳德却充当了挡路石阶，“来上香？侯府小姐带几十个府兵来上香，你确定是来上香不是来砸场子的？大家都推开点，要是冲撞了侯府小姐，铁定给你们扣个大不敬的帽子，死了都没出伸冤。”

蔡柳德是大理寺主簿，再加上一个当尚书的爹，在大理寺很吃的开。他说话夹枪带棍特别不客气，完全忘记了前几个月仗着蔡柳明的关系在福运楼大吃大喝的事情。

人在是亲家，喝血扒皮怎么狠怎么来，人不在就是仇人，满腔怒火全朝她倾泻

苏可心被气笑了，“知道还不滚远点，不怕我捅你一刀你没处伸冤？”

蔡柳德听她煞有介事的话语下意识让开，后知后觉苏可心故意的，他被看了笑话。

这个女人！

怪不得恶名传遍，没人喜欢的起来！

“苏可心，你好样的！你……”

“我要去上香了。”

蔡柳德不敢拦着，对方无官无职，却比在场所有人的牌面都大，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放行，“要是我弟弟泉下有知知道你来上香，不知会作何感想。”

“肯定会开心的笑起来，我，侯府小姐居然来送一个无官无职的人。”她大方跨进侯府，姿态怡然，“哦对了大公子，你的夫人当众打我那事儿我已经不计较了，等你空闲了就去京兆府接人，接完人洗个澡打扮的干干净净的再给我男宠道歉，庄子咎挨了那一鞭彻底葬送状元宝座，你们这个欠没白道。”

什么意思！

蔡柳德气的双拳紧握。

平白无故把人抓起来不说，还各种挑衅，更可恶的是亲娘在侯府受辱无处伸冤，蔡柳明气的额角青筋鼓鼓，他盯着人进去，立刻招人将鲜霓裳救出。

他相信一切厄运都会过去，相信正义终能打败腐朽。只要等，只要等着新帝出现就行了。

——————

敬香、磕头，仪式走完。

苏可心将香投入火盆，拍拍裙子准备走出时，看到了坐在门边双目无神的尚书夫人。

意气奋发的老人在失去爱子后生

机迅速消散。

她看到了苏可心，眼珠子转了一下，意识到这是儿子选定的夫人后想到了很多，她慌张站起，腿部由于太疼跪在了地上。

苏可心不敢走过去。

疯婆子刚才还想杀柳姨娘，谁知道现在想不想杀她！

“来人！把你们家夫人扶起来。”

此时苏可心的距离最近，她却喊着远处忙活的婢女过来。

跟在苏可心身后的府兵们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他们忙活，没有半点真人情感。

“可心啊。”尚书夫人毫不在意她表现的冷漠，热情的想靠近，被府兵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