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楠一直是个心软的男人。
硬朗的面容欺骗所有人,以为他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心软。
他会把死在路边的鸟雀埋葬,会教路边乞儿识字赚钱,更会答应弟弟的一切合理要求,每次进城后,都会给庄子咎带去一串他最喜欢吃的糖葫芦。
他像对待弟弟样对待蔡柳明,曾以为他们会相互扶携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的。
看着痛哭流涕的蔡柳明,所有的不甘愤怒全化作烟尘消失不见。
“我弟弟是否怨恨上你?”
“没事,我会跟他说清楚。”
他打开车帘说,“侯府小姐,可否让我与子咎说几句?”
苏可心靠在车边打了个哈欠,“行啊,只要不明目张胆在皇城行走被人发现,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庄子楠:……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只是个引子,被放出来是有条件的。
庄子楠心内摇头,觉得苏可心就是个不知轻重的孩子。
“我只与子咎说上几句解释清楚误会就可,别的不需要。”
啧。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想的不是东山再起,而是这些有的没的,脑子有包啊?
苏可心意外看向蔡柳明,没从他痛哭流涕的眼中看出什么,她心中觉得怪异,总觉得这人有大招憋着没放。
马车一路驶向春花亭轩,苏可心作为一个吸引人眼光的利器走在最前面,庄子楠和蔡柳明则走在没人注意的后头。
等她先进去让屋子清场后,两兄弟才正式会
面。
那场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两兄弟痛哭流涕感觉已经哭成了个傻子。
苏可心没多听,她走到门边长长叹了一口气,“做人可真难。”
跟出来的蔡柳明情绪不高道,“苏小姐,做人不难,做好人才难,庄兄是个傻的,终其一生都在成全别人,从未想过成全自己。这样的人啊,注定活的凄苦。”
苏可心不以为然,“所以蔡柳明你不难是因为你是个心狠的?”
蔡柳明眯了眯眼,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悲。
“你说呢?”
直戳人心窝子的话语被放了过来,苏可心满不在乎道,“我说什么根本不重要,反正你怎么样也不关我的事。现在……两清了吧。”
蔡柳明深深看了眼屋内。
“算吧。”
苏可心:……
这词儿用的,可真讲究。
她都豁出老脸了,蔡柳明却给出不明不白的一个算了。
“行吧,你说怎么的就怎么的吧。不过蔡柳明,人是不可能一直留在皇城的,你准备把人送哪儿去?我觉得他是个实心人,肯定就会去深山。”
“是的,他会去,他就算不想去也没办法,皇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为了你的名誉不受损,皇帝肯定会想方设法推着他去。苏可心……”
蔡柳明欲言又止,看着她双眸闪烁,许久却憋出一句,“算了。”
对方都不想说,不想沾染上麻烦的苏可心就更不想听了,她拍了拍脏兮兮的裙摆,大喊穗香,“没事儿的话我先
走了,等叙旧够了去侯府喊我。哎,还是算了吧,这几天我去临湖小榭住。”
“苏小姐。”
蔡柳明再次喊住了她,等她回头,再次的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问话时,他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