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表着，她是信任他的。

所以，才能无此没有防备地靠在他身上。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上头，开车的应修辰嘴角一抽，可是，林子溪睡着了，他也不想在这时候吵到她，而且……

快到凌城了，他的手机震动着，他老婆发信息过来，说他爸可能撑不了多久了，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在这种关头，应修辰也没时间管这些事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车子终于到了凌城的医院，乱成一片的急诊室比，应老爷子这边显得十分安静，应修辰的太太陈安然照顾着应老爷子，手里抱着他们不过五岁的儿子。

还有几位医护人员在旁照顾着，应老爷子退休后，对他们当地在医疗上的帮助可不可谓不大。

除了医疗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他们也得到了应老爷子的很多指导，因此他们都很感激应老爷子，这回也是很努力地想治好应老爷子。

应修辰来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这下他也顾不得什么褚墨白了，带着林子溪，直接就跪在应老爷子的病床面前，“爸！我把妹妹的女儿带过来了，您醒来看她一眼吧，子溪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他喊醒了，本来已经被医生宣判快不行的应老爷子慢慢地睁开了眼，喉咙动了动，似乎想要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眼睛很亮，只盯着林子溪一个人看。

林子溪也看着他，明明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了，眼前这个老人跟她记忆中五岁时身体健朗能够将她扛在肩膀上的那个外公也差了很多，但她还是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熟悉。

心中竟有种莫名的酸涩。

医生已经觉得应老爷子没救了，决定将剩下的时间交给他们这些家人，纷纷退了出去。

“扶他起来吧，他能说话的。”

林子溪开口。

应修辰便扶应老爷子坐起来，他自己好歹虽然不是医生，但从小跟在他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也有些常识，这种情况下，老人很可能是被痰卡住了，坐直了说不定就能说话了。

反正现在也救不了了，不如让他爸好好将想说的话说完……

才能走得没有遗憾。

应老爷子坐起来后缓了一会儿，好像缓过来了，喝了口水，终于能说话了，只是声音还很沙哑。

“子溪……”

他喊着她的名字，瞬间老泪纵横，“外公……外公对不起你，没有好好照顾你……这些年，你……受苦了……”

应老爷子并不知道林子溪已经恢复神智的事情，所以很明显，他说这些话，是发自真心的。

不过，人之将死，也不太可能还说什么假话。

林子溪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她很清楚，现在应老爷子只是想将自己内心深处压抑多年的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