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儿,这里便是你的家。”沐清风攒眉道。
他原以为今日谈及这个话题,他能从慕容诺这儿得到疑惑已久的答案,哪怕她还是会因为顾及什么而对自己有所保留,但总不会是如此……像是说了什么,却更让他不知所云,不明来去。
慕容诺瘪了瘪嘴,眼神无辜得看过来,“可你生我的气,还不理我!”
她倒会倒打一耙,先埋怨上他来了。
沐清风实在哭笑不得,无奈地道:“我若真生你的气,就不会坐在这儿陪你守岁了。”
慕容诺张了张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眯起眼睨着他,“可你还在宫宴上给余蕊蕊伴乐,像一只招蜂引蝶的花孔雀!”
招蜂引蝶?
沐清风进府的时候,听侍卫禀报左卿卿来过,看来宫里的消息已经传到小姑娘耳朵里了。
花孔雀?
他歪头挑目,对上她水盈盈的眸子,暗忖:这是……醋了?
以前府里有个挂名侍妾,都不见慕容诺这个正牌王妃醋过,一天天的只有她手里那把刀,何曾将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过?
沐清风轻笑,“今夜余蕊蕊跳舞时,我与皇兄,秦丞相三人一起伴乐,父皇让我们三人挑选乐器,我选了筚篥,皇兄选了横吹,秦丞相选了胡笳,你猜猜,这一舞结束,余蕊蕊说了什么?”
“自然是要评选你们三者之中,她最是心怡的那个。”慕容诺虽是微醺,思路也不迷糊,她知道余蕊蕊不见得真想挑一个夫婿,也不见得真就看上了他们三个其中任一。
只是,既然是打着出使贺年的名号来的,想要安全脱身,从此改头换面,摆脱余蕊蕊这个身份的束缚和桎梏,那也必须要随时做好牺牲一些东西的准备。尤其是老皇帝的城府之深重,就算知道易有言和沐清风联手,向群臣百官睁眼说瞎话那又如何,他照样会想法子扣住余蕊蕊这个‘人质’,换个名头罢了。
沐清风轻一颔首,意味深长地道:“她说,筚篥,又名悲篥,出于胡中,其声哀咽悲凉,九王爷故意选此乐器,是触她的霉头,不吉利。”
噗嗤。
慕容诺被逗乐了,“然后呢?”
“她又说,胡笳银色圆润柔和,秦丞相吹奏得最是动听,只不过令她想起汉末大乱时,蔡文姬在塞外度过十二载,直至曹操统一北方后,才被赎回,她写下长诗《胡笳十八拍》,感怀自己一生不幸的遭遇,秦丞相选此乐器,怕不是在暗讽她将来会如蔡文姬一般,流落他乡,一生不幸。”沐清风又道。
“哈哈哈……”慕容诺忍俊不禁,“这些话,应该不是余蕊蕊能想到的吧?该不会是你……”
沐清风眨眨眼,“是易有言从旁指点的。”
慕容诺点点头,那个又会验尸又有文采的小徒弟,确实说得出这些话来。
“那横吹呢?”她被勾起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