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尔还是会来找我,说说她的近况,问问我的主意,可是我又能有什么主意,只是看着她为他一句话而喜又为他一个不经意而愁。
我想花媚一定是忘了曾经答应过我,告诉我“爱到底是什么”,但是从她身上,我便明白了什么是爱,整个世界便只有了那一个人,这大概就是爱和喜欢的不同了吧。
我问她:“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想要嫁的那个人。”
她点头。
我说:“那你该去和他说。”
她红了脸:“这样的事情一个女孩子哪里说得出口嘛,好丢脸的呀。”
从未见过她如此娇羞的模样,她虽非像我一样双手沾满鲜血,却也并不清白,我看她平素和任天翱他们说话,分明大胆的很,偶尔语出惊人,倒也叫人咋舌,哪里是这般扭捏。
“爱”这东西,当真神奇,叫人改变如此。
她忽喜忽忧,然后拳头便紧紧捂住:“不要紧,不要紧,姐姐会找个法子,让他先说出想要娶我的,这男人我拿下了。”
她并没有跟我说她想了什么主意,只是兴冲冲的离去了。我想她这次一走怕是不会再回来了,因为她偷偷告诉过我,她早厌倦江湖的生活,她只想做个相夫教子的平凡女人。
花媚的事情其实于我毫无关系,可是看着她脸上的喜悦,我心里忽而感觉舒畅的,那曾经整日紧绷的神经也微微放了下来,帮着阿颜打理药材,每日练武的时间也少了许多。
可是就在那个时候,在我自己也忘了多久没杀人的时候,阿颜忽然给了我一个任务。
我以为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对象,他才不得已让我出手,毕竟我还挂着道主的虚名,可是待我去了,才发现那人非但不厉害,甚至可以说不堪一击,怕是刚训练出来的新人,也不难应付。
如同许多被我刺杀的人,他并非预料到自己的死期,我看他春风满面似乎家有喜事,不过转瞬之间我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心口,然而不知是不是我的技艺生疏,一击之下,他竟然没有立即毙命,我看他右手向心口摸去,我以为他是因为疼痛而条件的反射,却见他的手挣扎掏入怀里,最终握着还未取出的半截梅花簪子,不再动弹。
第二日的午后,我正在花园里晒着草药,花媚忽然又来找我了。
我本以为她不会再来,来的却真的是她。
艳丽的衣服,精致的妆容,远远便能听到的咯咯的笑声,一如往常,可是当她走近的时候,,我却忽然觉得她跟平时有点不一样,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
“想不到吧,姐姐又来看你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拉到了一边。
如往常一般,她跟我东拉西扯的说了几句。我也终于发现她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她说得字字句句,都与那男子没有什么关系。
阿颜说过,江湖中有一种秘术叫做易容,可是装扮成任何人,那一刹那,我的脑中忽然闪过了那念头,可是我知道那就是她,因为每个人身上的都有属于自己的味道,样子可以假扮,气味却是仿造不来的。
“怎么今日不说那人了?”
她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我看到她的脸色忽然白了,便是那粉色的胭脂也难掩其下的苍白,她勉强的扬起嘴角笑了笑:“外头风大,我们回房说吧。”
一路上她一语不发跟在我身后,到了房中,她坐在了我对面,双手伏在桌案上,头垂得低低,我看到她的双肩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