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素来对凡事看的极淡,所以即便杀人,也无愧疚,可是偏对它忽然有了兴趣,然而如同旁人说的,期待越大,失望也越大,所以当我看那不起眼的花朵时,心里忽然有种怪怪的滋味。
普通,非常的普通,本该以为七彩的花瓣,本该以为会闪闪发光,可是在花圃里它只是不惹眼的角色,甚至都算不上美丽。
我思量着要不要折去花朵的时候,他却忽然出现在我背后。
我并不感到意外,甚至还觉得他早该来了,因为是我这几天反常的表现,应该早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瞧了瞧那花,便问我:这花哪里来的。
我说是我种下的。
然后他又问了我许多,除了母妃的身份,我对他并无任何隐瞒,因为那对我没有任何的好处。
他俯下身,摸了摸花瓣,又嗅了嗅花香,然后说:“花香有异,该是能入药的,既然种下,便留在此地,待我查查资料,看看有何药用。”
他是大夫,花圃里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其实是无所谓多这一种的。
我点了点头,道了声,无事我便退下了,他也点头应允。
我们之间其实见面的机会并不多,除了早先他教我心法的那段日子,后来便也只有在交接任务之时,才见上一面,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主仆关系,不过因为我的性子,少了几分礼节。
我刚刚迈开步子,他却忽然叫住了我,朝我一笑,“难道你没发现这花和你的耳钉是一样的吗?”
耳釘?
我楞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耳朵,才想起我的右耳上的确有一枚红色的耳钉。
那耳钉没有没有后置的搭扣,我也记不清当初到底是如何带上去的,
那时候的我还很小,尚在襁褓之中,我虽然懂事的比寻常的孩子早许多,却也并非生来就有记忆,只依稀记得那原是母妃的东西,至于耳钉的另一只似乎是被我的姐姐拿去了。
只是那耳钉后来便无法取下,仿佛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我自小便不喜欢打扮,往日梳妆都有宫女为我完成,甚少照镜,后来离宫,便是整日的训练,久而久之,连我自己也忘了它的存在。
那日回去之后,我特意找了镜子,细细看了,果然是一模一样,望着那耳钉,脑中那些已经淡去的记忆便又涌了上来,母妃身边似有些贴身的物件,也绘着这样的图案。
母妃的身世神秘,除了父皇没有人知道,她也从不向我提起,我想这或许也与我身体的异常有关,不过如今的我,早已对这一切早已没了兴趣。
我只是我,一个以别人性命为生的杀手。
我心想着我既然已经见到了开花,也感受了失望,便无需再去看它,可是第二日我却又鬼使神差的去了那花圃,有些意外,那花儿不见了,只有一地翻动过的泥土。
我想大约是那花儿果真平凡至极,无所价值,被他铲去了吧。
心里想着,转身要走,他却又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虽非用心留意,他却也能悄无声息,六年前,他的功力让我赞叹,六年后我勤学苦练,可是,他却依旧仿若一座高山,让我觉得无法翻越。
他说:“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