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谢绝了,笑道:“老夫人好意,只是外面还有些事,少不得要去前头看着些。”
宝玉说的冠冕堂皇,尤老娘哪有什么理由拒绝,“你且去忙你的事去吧,晚些再来也无妨的。”
宝玉听了,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去,他对尤家十分不喜,尤氏姐妹只能说一句年纪小,不知事,好歹也是正经的官家子女,一个做了外室,一个是当了□□还要立牌坊、假贞烈,说起来还是尤老娘做的错事,借着两个女儿换来晚年安康,比破落户还要破落。
此时京中大多勋贵都随了圣上去了先陵,来的多是族众亲友,也不用多讲些礼数,况且还有年长的在那里坐镇。
贾代儒就带着他的孙子贾瑞来了,与几个年长的叔伯在了那里闲聊。自从前些年学里闹出了事,贾政就请了外头先生来教学,代儒就失了差事,好在当初分得不少家产,吃穿不愁,自己年事已高,便一心一意盯着贾瑞读书。贾代儒管得严,贾瑞日日关在屋里读书,出门都要先回禀过代儒,等他准许才行,哪有时间去挑逗凤姐。
这么些年过去了,贾瑞才中了个童生,几次都没考中秀才,如今也都二十好几了,也娶了一个读书人家的女儿,好歹算是成家立业,就只等着孙媳怀孕生子,也算圆满了。
宝玉过去,互相厮见过,闲聊了几句。
“宝哥儿,明年春闱可要下场吗?”贾代儒抚了抚长须。
“如今敬大伯没了,按礼法还得守三个月的孝,加上国孝,算一算,应该是能赶上的。”宝玉回话道。
贾代儒听了,点点头,他在族学里交了那么多年,一个举人都没教出来,宝玉好歹也在他手底下上了一阵子学,说出去,也算半个招牌,瞪了一旁畏畏缩缩的贾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贾敬棺椁还未进城,贾珍也还没回来,众人也略坐了坐,就都回去了。
对于贾敬的死,宝玉始终疑惑得很,夜里,宝玉披了身外衣,坐在案前拿了笔,写写画画。甄太妃虽死,太上皇还甚是怜惜,皇上一时还不会动手,大约后年,甄家就会被抄家,那时就算是开始了。
这么些年,宝玉也看出些端倪,四王八公一起发家,彼此之间都有往来,后来抄家夺爵,几乎去了十之八九,可北静王府却一直相安无事。要知道,平时北静王可是积极的很。
当初义忠造反事败,为首的西王东王就此没落,八公中也折了好些去,虽然太上皇之后补偿了不少,但是兵权却都被收了上来。之后皇上登基,太上皇幽居深宫,渐渐不大管事了,皇上又有自己的势力要培养,那些勋贵就慢慢松散起来。
宝玉就这么慢慢的画着圈圈,想着其中的关联,无暇那边也传来些消息,也顾不得太晚了,就打发人递了进去。宝玉是知道府里的人好吃懒做,万一哪天遇到些要紧的事没能及时送进来就不好了,所以宝玉特意敲打了茗烟等人。
宝玉展开信封,贾敬一直都在闭关,素来只与一些道士参禅论道,除了贾珍贾蓉,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去,却没想到前段时间义忠郡王也来过几次。
义忠郡王,他来做什么?
义忠郡王身份尴尬,朝中大臣多半都怕跟他扯上关系,连皇家宗室也瞧不上他,只是靠着太上皇都宠爱,皇帝也给他三分颜面,贾敬好容易才从义忠老王爷造反的祸难中抽身干净,怎么就不知道避嫌呢?
避嫌?等等,避嫌!
人都没了,还避什么嫌!难道是郡王跟贾敬说了什么,贾敬不得已,然后就自尽了?
宝玉脑子乱得很,再怎么猜想,没有证据,都只是妄谈而已,具体怎么样,还是要用事实说话。到底,这义忠郡王也该注意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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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大概率要出来搞事业了。
关于守灵的事,原文里从头到尾,惜春都没有出现过,前面可以对比秦可卿的丫鬟瑞珠,被认为义女后,哭灵守丧,惜春这个亲女儿自然要参与,就很奇怪。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女儿只需要守孝就行了,送丧属于阴事,未出嫁的女孩儿属于阴,所以秦可卿、贾敬的丧事,三春黛玉她们都没有去。
就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