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欠账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巩福海一家再没有登过大妞家的门儿。她们也落得清静,每日里抽空给穆敬荑她们搭把手,翻晒一下烟叶,一日三餐就有了着落。
修建堰坝的事情在谭县令的号召下,招揽了不少人加入。虽然大伙都知道挖河是最累的活计,可为了填饱肚子,还是争先恐后的前来报名,生怕去晚了人手够了。
杨师爷得知此事后,立即带了人过来,半真半假的埋怨起了谭县令。
有这种事情,大人怎么不知会我一声,此处是堰州,不管是雇用匠人还是招揽人手,哪个还有我门儿清啊?
谭荣光见他一副理直气壮模样,忍不住气结,淡笑一声,开口道:嗐,匠人我也有几个熟识的,人手嘛已经招够了,就不必师爷费心了!
杨师爷眸光瞬间冷了下来: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是上位者,只需发号施令便可,哪里需要事必躬亲,要不然衙门口里养这些闲人做什么!
他扭头间瞥见一抹倩影正向院内走来,立时眯了眼睛会意一笑:大人若有事忙,我就先不打扰了,至于挖河建坝的事您交与我干便可,至于工钱到时候我会派人来领。
说完也不待谭荣光表态,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经过穆敬荑身边时,幽幽说了一句:好好伺候着谭大人,自有你的好处!
嗯?穆敬荑皱眉,疑惑的扭头,这才看清来人是谁,顿时火冒三丈,可惜对方脚步没未停,早已出了衙门口儿。
夕瑶随后进来,见她眼神冰冷的瞪着外面,疑惑问道:小姐,怎么了?
穆敬荑抿了抿唇,强压下心头怒气:咱们修堰坝的事得小心着点儿那位师爷,他肯定没安好心。
夕瑶眼神一凛:嗯,小姐放心,奴婢定会盯好他,如若不行先废了他也可!
穆敬荑不觉惊讶的看她一眼:你怎么突然转了性儿,如此狠辣了?
夕瑶愕然,微微垂头:还不是前几日被那家子闹得,奴婢觉得,自己的软弱就是助长敌人嚣张的因由,倒不如硬气起来,让谁也欺负不得为好!
嗯,你说的确有几分道理穆敬荑点点头,迈步进了衙门大堂。
谭荣光正坐在书房里暗自运气,见她们进来,连忙坐正了些,强装笑意道:你们来啦?
刚刚那杨师爷穆敬荑欲言又止。
哼,没想到修堰坝的钱他也敢觊觎,真真是可恶!谭荣光猛一拍桌案,气没出成,手却疼的冷汗直冒,心下哆嗦。
可碍于穆敬荑她们在又不好表现出来,那股子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您是说杨师爷要揽过这工程?穆敬荑眸光一闪。
谭荣光借机吸了口冷气,默默握住了疼得发热的那只手,放在桌下暗自揉搓。可不是?那厮真要将我这县令当猴儿耍了!
夕瑶撇撇嘴,想说两句又觉得有些不妥,蹙了蹙眉又咽了下去。
谭大人不必忧心,我倒是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欧,穆小姐有何高见?只要将这水利修好,保堰州平安,谭某也就得偿所愿了!谭荣光立时双眼有了神采,满眼期待神色。
这样,大人只需将此事说成朝廷督办,上边会下来款项供修建堤坝所用,不过要先看到成果,再拨钱款。
这可行吗?谭荣光有些犹豫:见不到钱他会动工吗?
穆敬荑狡黠一笑:不动工他就是违抗朝廷,属大逆不道,是要诛九族的大罪!若动工,待得将来完工之后,检验合格再拨钱款,咱们也不会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