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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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被水占据了超过百分七十面积的美丽星球上,不管是海洋还是陆地,目前为止的人类所能探索到的,所能理解到的都不过是冰山一角,在辽阔的大地巍峨的高山繁茂的密林以及深不见底的海洋深处,有太多太多神秘的存在。

人类的世界中曾经有流传过关于‘大象公墓’这样的神秘的传说。

传说中,当大象预感到自己即将死亡时,就会在本能的指引下脱离群体,来到一个神秘的地方,孤独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尽管这个传说随着人类的发展和壮大,被一再用各种的方式否认它的存在,但就叶白而言,他更趋向于相信这个传言的真实性。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辽阔,存在了各种各样人类无法解释甚至是还未能触碰到的神奇的领域,比如他自身的存在目前为止人类就无法解释,当然,并不单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会相信大象公墓的传说也是因为他现在在做的正是这样的事情——将在外的灵魂送回到海洋深处的墓地中去。

并不是所有的海洋生物都知道海墓的存在,据说只有那些开了灵智的海洋生物在临死之前,会有所预感的向着某一个方向前进,它们有的最终抵达了灵魂安息的地方,而有些则半路陨落在途中,毕竟肉弱强食是自然永恒不变的规律。那些陨落在途中的,它们的声音再也无法传达到大部分的同类中去,身体成为海洋其他居民的食物,灵魂更是可能陷入一片浑浑噩噩之中,不知何时才有一朝清明,但即使如此它们也不会停下,本能依然固执的驱使着它们向前游走着,尽管已经不知道方向。

落叶归根。

这大概并不是只有人类才有这样的执念。

“你不知道路吗?”虽然是正被带着在海底高速的游动,但海洋像是有意识一般的在他身前构成一层薄薄的防护,挡去了高速游动带来的冲击,那些足以将人拍扁的强压经过那层防护再到叶白面前时只剩下情人一般温柔的抚摸,叶白伸手摸了摸线条流畅的背鳍,“那你呢,知道路吗?”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啊?!”一直在被充当交通工具的蛟有些烦躁的声音响起,他恨恨的甩了一下尾巴又加速了几分,“我才正当青年怎么可能会知道海墓在哪里!!”

面对暴躁的蛟,叶白安抚性的顺了顺背鳍,然后伸手指了个方向,“往那边去吧。”

“为什么死的不能再死的会不知道海墓在哪里!”向着叶白所指的方向游去,蛟抱怨的脑波丝毫不隐藏的扩散开来,反正他接收不到那个烦人的亡灵的波动,“还要远吗?”

“又不是死了就会知道海墓在哪里!!那只是一种预感!!而且还是要寿终就寝的才有那种预感好不好!!!”依附在半截鱼骨中的灵魂被叶白小心的揣在怀里,尽管它知道这只大型的蛟鱼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也还是不停的念叨着,啊,起码海之子可以听到不是吗?“而且我又不是死在海里面的!!这都死了几百年了,我也只是近期才忽然醒过来的啊,现在我也只能隐约感觉到一个方向而已啊!!!”

“隐约一个方向吗”叶白冷静的过滤掉那些唠叨,“大致上是哪个方向。”

“就是我们现在在前进的方向”它有些欢愉的说到,随即又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知道方向吗?指的路可真准。”

叶白眨了眨眼睛,冷静说道,“不,我只是随便指一个方向安抚一下蛟而已。”

“”喋喋不休的灵魂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但片刻又马上回复了活力,“诶,那些死也没有到达海墓的鱼应该很多啊?感觉我们一路上也没怎么感受到?”

“海洋没有言语不会说话,但它对待它的子民向来是温柔的。”相对比对方的不解,叶白显得很平静,虽然这个不是他原来的世界,但在这方面他是专业的,“尽管有些生命悠久的生物在死亡后灵魂可以保持清晰的继续向着安息之地前进,但大部分的初生的灵魂都是和你一样,死亡的时候灵魂会陷入浑噩之中,什么时候醒过来并没有办法保证,这种情况下只能依着本能前进。”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应该要碰到挺多的才对吧?”属性为话唠的灵魂毫不客气的接口道。

“当这种情况下,海洋会引导它们去到应该去的地方。”叶白并不在意它的打断,他只是平静的看着周围深蓝色的水波,“大概是因为只剩下本能的关系,所以对于海洋的磁场轨迹更加的敏感,它们会沿着引导去到应该去的地方,即使没有意识。”

“原来是这样啊”首次对自己生活着的肉弱强食,生存残酷的世界有了一个温柔的认识,沉默了几百年的灵魂不依不饶喋喋不休的说着话,“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知道这些事不是理所应该的吗?

因为他是海洋温柔的产物,他就是因此才存在的不是吗?

叶白没有再接口说话,他只是沉默的仰起头向上方看去。

由于太强的水压并不利于赶路的关系,他们并没有下潜到太深的地方,因此抬起头看过去的海洋并不是叶白一贯以来看到的阴冷的墨黑色,而是一种明朗的宝石一样的蔚蓝色,像情人的眼睛一样透出无比温柔的光芒——那是孕育了他的那片海洋从未给过他的光芒。

在泼墨一样黑色的暗不见光的海域里独自渡过了漫长的时间,灵魂无数次被撕裂又重组的苦楚中是依凭着来自兄长告诉自己的那些关于海洋的画面而坚持下来的。不论是漂亮而热情的海洋子民,海底各异的珊瑚群,还是被各种各样的海洋,被夕阳染红的海面,在骄阳下熠熠生辉的海面,在夜空下宁静无波的海面,等等等等,这些都是他漫长的时间里不断想象过的。但当他的灵魂终于强横到不惧大海威压的时候,当他终于可以踏出海洋最深处的那片海域之后,他只得到了无尽的驱逐,从没有停下来好好的看过他所存在的那片海洋。

他是被海洋孕育出来的,这点毋庸置疑。

但他并不被海洋的居民所欢迎,这点他也在漫长驱逐中明白了,所以当他无意中被拉出了大海的世界之后,他忽然恍然大悟——他可以到陆地上生活。

短暂而友好的陆地生活并未持续太久,虽然说是在大地上呆了近千年,但事实上真实的与人类相处的时间事实上只不过是刚开始那一段而已,随后紧接而来的便是不断的实验室变更,从这个实验室到那个实验室,从简陋的实验室到器具齐全的实验室。

就像他并没有多怨恨海洋一样,他也谈不上有多喜欢大地,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想回到大海去。或者说是不能回去,回到没有光的,阴暗的,所有的居民都洋溢着‘想要驱逐他’的这样的愿望存在的大海里去。

因为啊

这些都只不过是他的责任罢了。

“还要很远吗?”蛟的速度无疑是快的,已经感受过六次的太阳升落之后,它有些焦躁的问道,“我已经出了我习惯的那片海域很远了吧?”

坐在礁石上生啃着刚刚顺手抓到的鱼,有些费劲的咽下之后,才抬起头四处望了望,叶白有些忧郁的想到自己留在临时监护人手里的那个通讯器,如果那个通讯器在手的话,那起码现在可以看一下自己的位置,他倒是没忘记回答在礁石附近绕圈的那只鱼,“恩,是挺远的。”

“回去吧。”叶白轻轻的说道,他的声音转眼就被埋没在浓厚的夜色里,但他清楚的知道对方有接收到,“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仍然在不停的绕着圈圈的蛟鱼反问道,“大概记得,但是你呢?”

叶白晃动着小&腿漫无意识的踢着,水花飞溅的声音在安谧的夜晚里非常的清脆,“回去吧,接下来的的地方你去不了的。”

“是吗?”悄悄的游到叶白所在的礁石旁,“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偏着头看着对方游过来,叶白忽然想起什么,他也下到水里向着蛟的位置趋近,像每一次一样攀附着对方的背鳍,他伸出手按在蛟鱼滑腻的皮肤上,“你会顺利回去的。”

“那是什么?”甩着尾巴离开的蛟鱼没有注意到,但被叶白揣在怀里的灵魂却感受到一闪而过的微光随着他的话音融进他手指所点的地方。

目送着蛟鱼离开之后,叶白一边寻找着方向,一边回答十万个为什么的灵魂,“是海洋的祝福。”

“那是什么?”那个灵魂孜孜不倦的继续求知着。

“语言是有力量的。”叶白选定了方向也随即下到了水里,“海洋会感受到那点祝福,并给它庇护,引导他。”

“希望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周防能够自觉的不要惹事好好休养”无视了怀里的灵魂絮絮叨叨的话,叶白看着不见尽头的海面,喃喃的说道。

在叶白不停赶路的时候,另一方面的吠舞罗和s4也正马不停蹄的闹腾着。

--------------------s4·室长室中--------------------

“所以说,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俊秀的青年将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指尖对成塔状,像是在思索一般,片刻之后才微微一笑,“可真是会找麻烦呢,叶君。”

“不过可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呢,”伸手推了推眼镜,谦逊有礼的青王偏过脸看着焦躁不已的下属,“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可以吗,伏见君?”

“我明白了。”皱着眉头的少年罕见的没有抱怨他消失的假期,只是简洁的回答。

“室长!”而站在一旁的淡岛却并不赞同的开口,也许是出于维护,也许是其他,“他还不到处理这样危险等级的”

“没关系,”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青王带着恰当的微笑看着自己向来毫无干劲的下属低声打断淡岛的话,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语气,在两人的注视下,慢慢的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倒不如说,这样就好。”

十八&九岁清秀的少年站着的模样是有些没精神的懒散,他手虚虚的搭在刀柄上,低垂着脑袋看不出他的表情。明明只很日常化的动作,却让淡岛无端的觉得有几分危险,她皱着眉看向自家王,欲言又止的那些话在对方冷静的表情下又悉数吞入腹中。

如果室长说不要紧的话,那大概就真的是不要紧吧。

--------------------吠舞罗·hoa--------------------

如果说s4是用井井有条来形容的话,那么吠舞罗大概就只能找到群魔乱舞这个词汇吧。

距离那天叶白从水路逃跑之后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期间的事情草薙也大致上的弄清楚了当时的情况,在听到安娜点头说不会死的时候,十束和草薙也不由得放松了些,趁着那些小鬼们出去打探的时间,几个大人们聚在一起商量着。

“s4那边也还没有回来。”已经和s4中二把手交换过消息的草薙看着坐在吧台前的几人,想了想将手中永远也擦不干净的杯子放回原位,也随即坐了下来,“尊呢,有什么想法么?”

“啊?”一直八方不动的坐着疑似在发呆的赤王发出毫无意义的单音节,暗金色的眼眸里带着久违的疲惫,有些迟钝的重复道,“什么想法。”

草薙沉默了一下。来自好友的转变他不可能没有注意到,不管是当初的由疲惫转好,还是现在的由好变得疲惫,这些都有注意到,但是即使清楚这些也没有用,因为这是王的决定,不管是自己还是十束,都只能看着,撇去这些念头,草薙又问了一遍,“我是说对目前情况有什么想法吗?”

“发布悬赏。”赤王慵懒的回道。

“不过连安娜酱也找不到吗?”对于自家王毫无新意的答案不抱希望,草薙转过脸看向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咬着吸管的小女孩。

小女孩抿了抿唇角,在三人的注视下摇了摇头,“白的身上好像有什么挡着,我找不到。”

“没事没事,叶君不是和草薙哥约好了吗,说不定过几天就来了呢”察觉到小女孩有些失落的情绪,十束笑眯眯的安抚道,“不要太担心了哟,安娜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