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苦涩笑了笑,“可是人就是这样,总是会忍不住想一句,如果呢?”
如果那一天,他也止住脚步,带着我向后走呢?
如果那一天,他再坚决一点,不让我跟着他都脚步呢?
如果那一天一开始,顾南山挟持我的时候,他就真出来阻止了呢?
“可惜世上并没有这么多如果。”我也苦涩笑了,“况且,你一直这么照顾我,你已经做到了所能为的最好。”
顾棠幽幽叹出一口气,“也许我只是在拿这点虚无缥缈的负罪感当借口吧,但我就是想站在你这一边,之前有两个宁川的时候,我行事多少还有一点犹豫,但是事到如今,去他妈的长生计划,你怎选,我怎么做不就行了吗?”
我一下乐出来,“还会说脏话了。”
“去他妈的长生计划计划。”
我笑得更开心了,也跟着说了一句,“去他妈的长生计划。”
重阳坐在一边,幽幽咳嗽一下,“去他妈的长生计划。”
顾棠做回椅子上,“所以说,我做的事情,就是将知情权交到你手上,之后你如何选择,并不是我考虑的范围。”
“即使我被雷劈了,突然感受到天意?然后想要毁灭世界?”
顾棠幽幽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感受到了天意,那就只能说是天意了,我又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好家伙,这要是放言情小说的烂俗梗就是愿意为了我与世界为敌啊。
“至少现在,”我说,“我们还是站在正义的一方。”
既然有正义的一方,就有邪恶的一方,以朴素的是非观来看,宁家的天启派当然就是邪恶的一方了,毁灭世界,多么中二而又令人兴奋的设定,比希特勒还希特勒,他们不是邪恶谁是邪恶?
既然我们要和邪恶对着干,那我们可不就是正义的一方吗。明确了最基本的正义与邪恶,这要是放好莱坞,就已经可以写剧本开拍了。可是,世界上有哪里有不变的是非,哪里有必胜的正义与必败的邪恶呢。
但是至少在此刻,正义一方的联盟已经达成了。我伸出手,调侃道:“正义必胜。”
顾棠把手按上来,“你就是正义。”
重阳不甘示弱,也把手按上来,“和你在一起就是胜利。”
他妈的,受不了这俩人,我把手撤了,“行了,说正事,宁汗青在哪里?”
“以他的城府,即使将事情交给我和宁二,也不会绝对与我们彻底交底,加上宁二死后,他就彻底隐藏在暗处操作了。实际上,他这也是无奈之举,到了最后时刻,宁家的其他势力在胡启南和你手里,他不敢轻易动用,虽说要用的话,不明真相的胡启南一定会与之合流,但宁汗青不敢用。”
“也就是说,他大兴安岭呆了几十年,也失去了培植实力的时间?”
“不能这样说,宁二是很受他信任的,如果宁二能够站在你现在的位置,那他就已经胜券在握了,他把全部希望放在了宁二身上,可惜最后还是太心急了,宁二的死让他无法预料,对于你,还是那句话,他不敢信。”
我嗤笑一声,“到死都是这么疑神疑鬼。”
“他放任事情发展到如今,其实也算是默认我将真相告诉你了,他步步惊心地算了一辈子,最后应该还是打算赌一把。”
“赌一把?”
我喃喃反问一句。
那他会赢吗?竟然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我让想让他输,理由有太多了,但是让他赢的理由却只有一条,那就是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和他,不都是同属于所谓的正义一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