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出乎所料,弈星在离开上路前的确已经打出了优势,我们到达上路时候,对方上路二塔已经被苯教信众推掉,只不过沿途路上,摆满了双方信众的尸体罢了。
在我们到来以前,苯教信众大每一次推进其实都是无比坚信大。往往一轮厮杀以后,苯教只能有寥寥数人幸存下来,然后这剩下的几个人将会踏着血水与尸体头也不回地冲进塔台大攻击范围之中,最后能够顶住炮火冲到塔下的人只有一个或者两个人,最后用生命对几乎无可撼动的塔台造成微小的伤害。
而我们到来以后,就站在那群疯狂的人后面,默默看着他们一路厮杀,缓慢进逼对方的高地,等到喇嘛教信众全部倒下,幸存的苯教信众进入塔下以后,我们三人才会入塔,由我来对塔台产生伤害。
其实无论我们是否出手,双方的人都会死去,只不过是死得早或者死得晚罢了,甚至如果我们对喇嘛教众下手的话,他们的痛苦还要更加短暂一些。
圣母看似双手不沾鲜血,实则仍旧从鲜血之中获益。可是这对于我们来说,又能够有什么办法呢。
终于,敌方的上路高地被我们攻破。那座高大的喇嘛教神庙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我向后看去,喇嘛仍旧在那里,“有危险吗?”我问他。
喇嘛说:“也许有,也许没有。”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不安的感觉强烈起来。太轻松了,一路上走到这里实在是太轻松了,喇嘛费尽心思布置这一切,难道就是来放水的吗?
神庙高高耸立,它的构造并不西藏地区典型的喇嘛庙构造,反而有一点像是把哥特式建筑和中原建筑混搭的怪异风格,这种风格往往存在于脑洞大开的游戏和电影之中,现实中一般是不存在的。
神庙之中相当安静,走进去以后,高大的穹顶使我们几乎看不清头顶上方的黑暗之中到底有什么。
面前是广铺玉石的悠长大厅,四周一片黑暗,入目所见,一无所有。我下意识回头,见喇嘛还跟在身后面无表情
我对重阳说:“小心一点,这里肯定不对劲。”
方近月哆哆嗦嗦凑近一点,“我怕黑。”
我以前也怕,现在倒是不怎么怕黑了,“以前难道没和女同学去过鬼屋?”
“去玩过密室大逃脱,但我知道那是假的,所以不怕。”
我笑了笑,“现在不也是假的吗?”
方近月想了想,“有点道理。”
有点道理个屁,虽然说这个世界是假的,但是要命的东西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我能为了稳定军心而糊弄方近月,但是却不能糊弄我自己,我用手肘拐了一下重阳,示意当心。
三人慢慢向前,脚步空空荡荡。突然黑暗中一缕火光亮起。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缕火光就已经如同引信一般,黑暗深处的火苗一朵朵亮起,就如同一条火龙,火龙盘旋上升,照亮了穹顶上的黑暗,将三人盘踞在其恢宏的身躯之下。
转瞬之间,神庙之中已经灯火通明。
灯火之下,是盘踞在两侧的喇嘛教神像。
无数神像须发皆张,金刚怒目一般站立在大殿两侧,并且一直向穹顶上延伸而去,愈往上的神像其体型就愈大,神态就愈安详。
四人慢慢向前走,这些神像明明就一动也不能动,但他们的眼睛却仿佛始终在盯着向前行走的我们一样。
这样宗教氛围的压抑之下,人的一生好像无比渺小,只想要放下一切,跪伏在神佛脚下一样,连说话的欲望都无限趋近于零,我心知这种状态并不对,就开口问身后的喇嘛:“这些佛像,有什么说法吗?”
喇嘛淡淡道:“能有什么说法,反正就是供奉的一些菩萨金刚什么的呗。”
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喇嘛教的人了,在谈论起自家事物的时候往往有一点玩世不恭的味道,但转念一想这种态度也不算突兀,毕竟距离产生美,人家这种全身心投入到喇嘛教的人,反而不会对宗教抱有迷信崇拜,用佛教的术语,这或者叫做大自在?
我一边向前走,一边瞎几把想。
结果喇嘛主动在后面解释:“这里一共供奉菩萨四百一十六尊,金刚界曼荼罗则有一千四百六十一尊。”
“这些金刚菩萨你都认识吗?”我挺好奇的,这么多神仙老爷,怎么记得住的啊,难怪一神教要比多神教传播广一些,毕竟一个唯一的神最好记了。
喇嘛漫不经心道:“都是老熟人,有什么不认识的。”
“待会儿不会突然出来个活的的吧?”我问道。
喇嘛怪异一笑:“你猜。”
我还猜什么猜,多半是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