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公子,您下来吧!”
“枫公子,该更衣啦,误了吉时不详啊!”
“枫公子,风少爷,您快从树上下来吧!”
四五个媒婆围着一棵粗壮的树,跳着脚,拼命地挥舞着小手绢,满头大汗,她们有的花也歪了,有的妆也花了,还有的粘上去的媒婆痣都快掉了,不远处还有几个媒婆累得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枫公子,屠家可是咱们思乡郡屈指可数的名门望族,您怎么就不乐意呢?”
“是啊枫少爷,这婚事可是沐云家主都答应了的,不就是当个上门女婿吗。”
“枫少爷,听姥姥跟你说……”
还不死心的媒婆们使尽浑身解数,都想要第一个把少年弄下来,对她们来说,树上的少年就是个镶满了翡翠和猫眼的小金人,只要把他弄下来,这辈子不用再干第二票,都能吃香喝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嘿,这屠家真是大手笔,居然请了这么多媒婆。”
“我听说啊,屠家主承诺,谁要是能把沐云家二公子给说来了,赏白银万两!”
一大早就来看热闹的人把沐云家围的水泄不通,原本宽阔的三进院子此时也显得紧凑,甚至连有些破败的墙头上都坐了很多人,墙外的老树上也扒着好几个,惊的鸟儿都不敢靠近,只能在那年久失修的屋脊上勉强落脚。
要不是沐云家的人极力控制着院子里的人数,估计院子里早就人满为患了,即便如此,还是让沐云家几年来第一次充满如此浓郁的人气。
这时,一个灰衣下人拼命挤开人群,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边跑边喊:“家主,不好了,花……花轿拦不住了,都快冲到二门了!”
听到这话,蹲在地上的那几个媒婆顿时一惊,顾不得气喘,急忙跳起来冲到树下,扒开其他人就要往上爬。
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哎哟”“妈呀”的惨叫声,一位员外打扮的中年男人眉头紧皱,满脸通红,他哆里哆嗦地抬起手,指向树上少年,手指不停地抖动:“枫儿,你……你快给我下来,这,这成何体统!”
就在中年员外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满头鲜花,脸上一层厚粉的媒婆扭动着老腰走了过来,脸上堆笑,说话却她阴阳怪气:“沐云家主,如果令郎今天上不了娇子,那三十万两银子,您可得原封不动地吐出来。人家屠员外能看上你家二公子,那是你们沐云家的造化,您可别因小失大呀。”
沐云家主听到这话,红脸唰一下就紫了,憋了半天,才向树上少年呵道:“小畜生……你……你要气死老子不成,不就是当个上门女婿吗,你老子我都认了,你还有什么不认的!还不快给我滚下来!”
他也觉得屈辱,觉得愧对儿子,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家族危在旦夕,他又能如何呢?虽然声色俱厉,但他的眼角一直闪动着泪花。
“嘿,这沐云家主也够可以的,居然逼迫儿子去别家入赘!虽然说是小妾生的吧,也没有这么绝的吧?”
“屠家主才叫绝呢,你没看他招女婿搞得跟娶儿媳妇似的,别说沐云家,就是寻常人家脸上也挂不住啊。”
“这沐云家怎么说也是咱思乡郡数得着的大家族,怎么就沦落到如此境地呢?”
“沐云家近几年经营不善,入不敷出,到处借钱维持,现在每天都有债主催债,要不是屠家,恐怕他整个沐云家都得去要饭了!”
“得了吧,屠家会有那么好心?沐云家的产业怎么会这么快急转直下?这里面肯定有猫儿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