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姑姑的病一点点加重,从确诊到离开我们,一共才不到两年的时间。
最后一次入院,我陪姑姑度过三十七个日夜,而双双每天都来陪我,替我分担一切。
她比我力气大,会抢着做一切重活,包括抱姑姑下床。
她比我会逗人开心,会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些稀奇古怪的段子。
她远比表面上看起来更细腻敏感,会在我借故去洗手间伤春悲秋的时候,不动声色拧开门把,把我搂在怀里低声叫我别哭。
最后几个夜里,她没有再回家,而是与我挤在同一张狭小逼仄的病床上,为了熬夜照顾姑姑,我们举着手机一起看大热一时的《鬼怪》。一旦姑姑醒来,我们就分头行动,一个用棉签蘸水替她润嘴唇,一个替她换护理裤。
姑姑离开的那一刻,老陈死死把我抱在怀里,可紧握我手的人是双双。
她站在我身旁,哪怕知道我已有人陪伴,也依然没有离去。
她说姐姐别哭,但她自己却哭了,明明哭得很伤心,还一边伤心一边安慰我。